乐盈(1 / 3)

九月初,金风送爽,丹桂飘香,秋收大丰,瓷洲城里一派喜气和乐的景象。

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新开业的客栈里座无虚席,年轻的女掌柜立在柜台后头笑得合不拢嘴。

谢汐岚杵在门前招呼宾客,说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她顾不得与街坊们热络,健步冲到柜台前,呼哧带喘地捞起一盏凉茶,猛饮几口。

华俸见她这副模样,飞速拨弄算珠的手指一停,关心道:“小胡,你这是咋地啦?”

被唤作“小胡”的谢汐岚没好气地瞪了华俸一眼,不耐烦道:“掌柜的,你要不要再雇个跑堂的啊?你这里生意这么好,我照顾不过来了!”

华俸闻言一乐,指尖轻抚算盘,漫不经心道:“你怎么就不行了?当初是谁非得赖在我这里的?”

谢汐岚暗恼,哼了一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不爽道:“我哪是赖在你这里啦!这不是我的武道馆还没开张,好心请缨来接济你一下下嘛!”

华俸满不在意地点点头,随口道:“那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咯。习武之人最是讲究忠义,你可不能半途反悔哦。”

“你你你!”谢汐岚肠子都悔青了,气得直摇头,愤愤道,“好你个黑心的奸商,要人为你打白工打到累死呀!等我武道馆开了业,没人为你张罗客人,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华俸悠哉一笑,啪的一下合上账本,托腮打量了谢汐岚几眼,绽放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

谢汐岚忍不住心里突突,拿不准她笑嘻嘻的模样有几个意思,警惕地向后退了三步,小心道:“你可别再往我身上打什么歪心眼的主意噢,我可不上你的当!”

“想什么呢你,”华俸施施然收回视线,惬意地数了数账面上的数字,心情无比愉悦,“等你走了,我就聘一个新的跑堂,专门挑俊俏的小伙子,不仅要身材高大手脚利索性格老实,还要胆大心细任劳任怨有求必应。”

谢汐岚不屑地嘁道:“就凭你?做梦去吧!你说的那种小伙子,才不稀罕来你这里当一个跑堂的小伙计呢,还不如来我的武道馆舞枪弄棒,多威风。”

华俸却是一笑而过,拿出几块碎银子在手里晃了晃,闲闲道:“人家打工是为了赚钱糊口,哪管你威不威风。我出的月钱,足够让人家心甘情愿在我这里干活。你呢?你行吗?”

谢汐岚既不占理,又说不过华俸,只能恨恨地瞪了两眼,小手一甩,噘着嘴去门前继续招呼宾客。

华俸在心中默算了一遍今日入账的数额,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悠然自得地去后厨拿了一碟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嗑了起来。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是九月下旬。

谢汐岚的武道馆顺利开业,正正好就在客栈的左手边。

武道馆开业当天,华俸为了庆祝,特意表示凡是报名参加武道馆习武的学徒,皆可在客栈免费领取甜豆花一碗。

有了她的带动,谢汐岚的武道馆相当顺利地办了起来。

虽然报名习武的大多是街坊里的孩童们,但谢汐岚也算经营像模像样。

不过,她们二人未用真名在瓷洲生活,而是取了假名在瓷洲隐姓埋名。

谢汐岚随谢沄岄取母姓,自称“胡三水”,被华俸戏称为小胡。

华俸也有样学样,取母族本家姓氏,自称“吴大花”,被谢汐岚调侃为花掌柜。

自从客栈开业后,华俸自觉时机已到,便书信两封,飞鸽传书。

一封送往远在渝都的暗线们手上,叫他们每月定期报备渝都的局势动向。

一封送给湘阳郡的乐盈,告诉她自己一切安好,已平安到达瓷洲。

谁料不出半月,客栈竟遇到不速之客。

“花风公子——!!”

熟悉的称呼令华俸娇躯一震,她错愕地抬头看向门口,只见乐盈俏生生地立在阳光下,站在客栈门口冲她甜甜一笑。

“!!”

华俸以为眼睛花了,看到了幻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一睁眼,乐盈已经跑进店里,两手支在柜台台面,清亮的杏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花风公子,没想到你的女儿扮相竟这么好看!”乐盈上下端详几眼,眉眼弯弯地夸奖道。

华俸措手不及,愣愣地垂头看了看自己的淡绿襦裙,懵然道:“谢谢夸赞……你怎么来瓷洲了?”

乐盈眨眨眼,无辜地侧头望向她,语气轻快道:“在湘阳分别时,我们曾约定在瓷洲相聚呀,难不成你忘记了?”

华俸一怔,灵活地一转眼珠,解释道:“当时我以为你在说笑呢,毕竟路途遥远,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