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救(1 / 3)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华俸手中那一枚莹白的游鱼玉佩上。

全场一片寂静。

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思考着一个问题——时墨与华家嫡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感受到全场诸位明里暗里的打量,时墨的面容沉静如水,乌眸漾出隐隐的笑意。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灼灼地望着华俸,一字一顿道:“华俸的性命,犹如我的性命。敢伤她者,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眼见时墨虽然眸中含笑,但周身萦绕着阴鸷愠怒的气场,聂哥不禁一个激灵,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一丝不对劲来。

齐术冷冷地睇了一眼脸色难看的聂哥,犀利点评道:“天府有路你不走,地府无门闯进来。瞧,路走窄了吧。”

聂哥心乱如麻,又被齐术言语嘲讽,登时不耐烦起来。他刚想出言恐吓对方几句,便听见手里的另一位人质盯着他,语气不虞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齐大人放了!”

“老子绑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的烫手山芋!”聂哥狠狠啐了一口,怒目圆瞪地看着齐术,恶声恶气道,“今儿个算你小子好运,有她给你撑着,要不然老子定要把你这满口酸气的书生打骨折了!”

说着便抡起手臂,一把将齐术扔到旁边的水坑里。

齐术猝不及防,直直摔了一个狗啃泥,溅起一尺高的水花。

宁辰安远远瞧着,不合时宜地扑哧一乐。

接着他转念想到齐术劳苦功高,自己这样冷不防一笑,难免有些不识抬举看人热闹,又赶紧压住上扬的唇角,做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模样,冲着刺客大声斥道:“大胆贼子,竟敢挟持世族女子,威胁皇子重臣!”

聂哥见所有人的注意力果不其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心下一喜,暗道良机在手。

几名刺客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向宁辰安挪去。

时墨等一干人的心思全数系在华俸的安危身上,对身后发生的动静毫不知情。

唯有谢汐岚的耳尖微微一动,美目一凝,猝然回头看去,惊呼道:“三殿下,小心偷袭!”

须臾之间。

三四名刺客跳至半空,朝着宁辰安的面门射出暗藏的毒针。

宁辰安惊惶舞刀格挡,白光连成一片肉眼无法捕捉的密网。

只听无数叮当声响起,毒针被刀刃悉数弹回,急速飞向四面八荒 。

周围皆是一怔,眼瞧数十根闪着夺命微光的毒针飞散而至,赶忙挥动刀剑自御。

场面顿时陷入慌乱之中。

刺客们眼瞧着毒针不成,又祭出几枚毒镖。镖尖刺破雨帘,挟着冰寒划向宁辰安。

铛铛!

银色的刀光闪落,谢沄岄和谢汐岚眉头紧蹙地冲到宁辰安身前,拼力御刀扭转毒镖的方向。

刺客们仍不死心,接连抛出无数毒器砸向宁辰安,试图用数量取胜。

侍卫们将宁辰安与谢家兄妹环环围住,刀光剑影之间扭转乾坤,只见无数泛着微光的暗器在巨力之下改变方位,直直飞向四周。

然而,他们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齐术与华俸并不在他们的包围圈之内。

处于战场边缘的华俸齐术与聂哥,眼见着无数毒光四溢的暗器如流星雨一般从天而降,霎时呆若木鸡。

聂哥肝胆俱震地望着这一幕,低声暗骂道:“天皇老子的,捅马蜂窝了。本想着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丫的竟然偷鸡不成蚀一把米!”

他再也顾不得挟持人质,随手将华俸往地上一丢,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在原地。

被扔在地上摔得头晕眼花的华俸:“……”

被丢在水坑里痛得倒吸气的齐术:“……”

突逢变故,他们措手不及地看着扑面而来的毒针毒镖,心灰意冷地等候命丧黄泉的时分。

华俸默默抱紧脑袋,害怕之余竟胡思乱想起来:“我一定不能被毒针扎了脸毁了容!死也要死的漂漂亮亮!我坚决不要肿成猪头去下葬!”

可是针刺镖戳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她听见身前刮起了一阵狂风,长剑御空的呜猎声飒飒响彻天际。

她怔忪地放下手臂,恍然抬头看去。

一道灰色的身影,手握二尺长剑,宛如神明般立于她的身前,剑尖所及之处皆是眼花缭乱的光芒。

长剑在雨水中冒着缕缕青烟,剑刃析出点点青灰,时墨迎着破空划落的毒器,携带惊雷排海之势,卷起刺破苍穹的凌然剑气,为华俸与齐术立起一堵剑意浩荡的屏障。

少顷,密集如骤雨倾盆的毒器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