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语,他烦躁地轻咳几声,打岔道:“如今最坏的情况便是有两帮刺客埋伏月山,待天黑后便动手。若他们碰在一起,自乱阵脚,反倒有利于我们应对。” 时墨点点头,沉吟道:“只怕他们错开行动,令我们措手不及,自顾不暇。” 齐术却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道:“那我们便逼他们同时动手,掌握主导,反将一军。” 谢沄岄单纯的小脑袋瓜显然是跟不上这群老谋深算的狐狸们的思路,呆呆地问道:“我们要如何逼他们同时动手?” 齐术看向谢沄岄的目光越加复杂,甚至流露出一丝怜爱。 他轻轻摇了摇头,感叹地嗐了一声,勉强耐心道:“放火。将宝物的藏匿之处放火烧掉,他们定会摁耐不住,强行出手。不过今日天色阴沉,恐会有暴雨,因此需抓紧时间安排妥当。” 宁辰安与时墨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谢沄岄却惊呼出声,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疑惑道:“那,那怎么行!火势一旦烧起,会将宝物也烧毁的!” 话音一落,宁辰安看向谢沄岄的目光里也浮现一丝慈祥和些许同情。 他起身拍了拍谢沄岄宽厚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谢公子,不要只顾着提升刀法,有空时也要多吃点核桃。” 谢沄岄:“?” 时墨薄唇微抿,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忍笑意,好心解释道:“宝物虽然没有腿,没法自己跑,但人可以把它挪个地方啊。” 宁辰安与齐术沉默地点头附和。 谢沄岄恍然大悟,双眼一亮,独自开朗道:“原来如此!真是个好主意!” * 与此同时,庭院之内。 谢汐岚百无聊赖地倚着栏杆,闷闷地望着天空沉思。 华俸又爬到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摘叶折笛,呜呜呀呀地吹着不成调的小曲。 谢汐岚听了半晌,只觉得华俸的叶笛声宛如魔音贯耳,听得她头痛得紧,便忍不住抬高声音冲华俸招呼道:“喂,你能不能别吹了,太难听了。” 华俸施施然止住笛音,冲谢汐岚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俏皮道:“我平日很难吹出这么难听的曲调,今天发挥失常,正巧让你给碰上了。咦,可真是不巧!” 谢汐岚一听,双眸一眯,难以置信道:“你该不会是故意吹这么难听,特地报复我吧!” 华俸故作惊讶地瞪圆眼睛,小手掩唇,状似无辜道:“天爷啊,谢姑娘何至于如此恶意揣测我呢?乐器的发挥水准都是有起伏波动的,怪不了奏乐者呢。” 谢汐岚才不信她,遥遥向她比划两下,不服气道:“你少给我舌灿莲花,我才不吃你那一套!你有本事就下来啊,下来当面吹给我听,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什么水准!” 华俸不以为意地眨眨眼,笑意盈盈地垂头望着在树下急得跳脚的谢汐岚,做出一副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揶揄道:“呦,谢姑娘,你该不会是不会爬树吧!怎么我好心吹叶笛给你听,你偏不识好人心呀?” 谢汐岚被华俸揭穿老底,气鼓鼓地瞪着闲适坐在树上的华俸,指着她愤慨道:“谁才是不识好人心!啊!我好心好意撮合你和时墨,跟你说了那么多掏心窝子的话,方才又拉你从屋里出来避嫌!我对你,那可是天地可鉴的好!要不是为着时墨,我才懒得搭理你!” 华俸哈哈笑着点头,从树上呲溜滑到地上,走到谢汐岚身边,亲昵地拉起她的手晃了晃。 谢汐岚哼了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华俸,只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华俸见她只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并不排斥自己,笑得愈加灿烂,乐呵呵地歪着头看她。 谢汐岚的小嘴嘟起,噘得仿佛可以挂一个酱油瓶。 她没好气地瞅了华俸一眼,哼声道:“你看我做什么?终于愧疚了?知道自己是狗咬吕洞宾了?” 华俸哎了一声,顺水推舟道:“是是是,是我有眼不识好人,差点辜负谢姑娘一番美意。” 谢汐岚这才消了点气,粉唇微撇,别扭地嘟囔道:“嘁,还算不迟!” 华俸抬眼看了看黑云盖顶的天空,牵着谢汐岚往廊下走,说道:“瞧着这个天色,不久便要打雷下雨的,我们去旁边的屋子避一避,别淋成个落汤鸡。” 谢汐岚看似不情不愿地由华俸牵着自己,但心底却很是开心。 她从小在山庄长大,周围是大她许多的师兄师姐,身边一向没有几个同龄玩伴。 虽她自认华俸为自己的情敌,但她从心底里并不讨厌她。 相反,她觉得华俸很好相与,性格活泼,人也有趣,甚是投她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