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寂推着四轮椅走远,慕晏兰还在发怔,她脑子卡壳了,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没发现,沈寂的耳根发红,推着四轮椅落荒而逃的细节。 这一病就是半个月,大夫说在冷水里泡的时间太长,若是不想留下病根,就得好好养着,沈寂严令她卧床休息。 在这期间镇安侯府出了个乱子,大夫人的侄儿,也就是高拓,因为在外面嫖妓,与李桧争风吃醋,最后醉酒下的他,活生生打断了李公子的腿。 李桧是丽妃的娘家晚辈,皇家外戚,仗着娘娘在宫中受宠,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 大夫人担惊受怕,托人说和,就在这时,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高拓被人打断双腿,扔在镇安侯府门前。 大夫人一看,险些晕厥过去,这还了得,她娘家兄弟就这么一个独苗,连夜启程去了荆州。 她那时卧病在床,自然是没能相送,不知道大夫人背后还要怎么样编排呢。 白术端着药碗过来,“少夫人,今日一大早大夫人启程去了荆州,连世子夫人都跟着去了,这一下子府里立马空了不少。” 其实她想说清净不少,平日大夫人不喜少夫人,时不时叫过去冷嘲热讽一顿,这下子大夫人去荆州,能够安生一段时间了。 “路上备下的东西都送过去了吧。”慕晏兰叹气,“总不能让人留下说头。” “连许姨娘都要带上,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白术小声嘀咕。 当初竹林偷情的事情,她们两个都是知情的,不知道为何沈寂还没动静,其中必定有他的衡量。 ”以后这话不许说了。”镇安侯府人多嘴杂,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怕是徒惹是非。 “我听姑娘的,不说就是了,不过我听说李桧乘坐马车时,马儿突然发狂,不仅被摔断了腿,连那一处都被踩坏了。”白术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 “何时的事情?”慕晏兰觉得心跳加快,难道是沈寂动手了,要不怎么会这么巧。 “就是前几天的事情,不过刚开始李府还瞒着,后来接连找了几个大夫医治,这才把消息漏了出来。”白术端过药碗,递过去。“这药是姑爷专门让大夫配的,里面放了甘草金桔,一点儿也不苦。” 慕晏兰抿嘴喝了两口,果然不是很苦了,且还有股子回甘,不过药就是药,再怎么都不如一碗茶水来的沁人芬芳。 慕晏兰放下药碗问道。“当日我落水的事情,建康城可有传闻?” 白术笑着服侍她漱口躺下:“并无,当日的事情是在正晌午,大多数人都在歇午晌,公子来得及时。少夫人放心吧,公子都安置妥当,你就好好养病吧。” 等白术出去了,慕晏兰看着承尘,脑海里浮现一双幽深的眸子,她何其有幸。无论是在梦中的颠沛流离,还是遇到歹人要挟,都有他做依仗,牢牢相护。 如此大恩,她如何还的起。 慕晏兰身体好了,便去福安居请安,老夫人看着她脸颊白里透粉,便知道这是养回来了。 老夫人笑得亲切:“何必着急请安,多养上些时日再来也不迟。” 原本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慕晏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毕竟之前的事情能瞒过别人,可是却瞒不过老夫人。 “早就养好了,又硬逼着我吃了几天的药,才放我出来的。”慕晏兰实话实说,可这话听在老夫人的耳朵里,确实变了味。 老夫人同李嬷嬷对视一眼,谁知向来清冷的沈三小子,竟然也会关心人了。 慕晏兰说完,见没人搭话,疑惑的抬起眼眸,同老夫人四目相对,眸子里意味深长的探究。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沈三小子这是心疼你。” 对上老夫人打趣的目光,慕晏兰的话说不下去了,她撒娇拉着老夫人的胳膊,“祖母…” 老夫人也是武将出身,一生要强,哪里被人这样撒过娇,一时间心都软了。 “好好好,祖母不逗你了,要我说沈三做的对,你年龄小,要是受了寒落下病根,以后可有遭罪的时候。” 李嬷嬷笑着帮衬,“老夫人还说呢,你年轻的时候怎么劝都不成。” “年轻那会,觉得自己啥都扛得住,生完孩子就能提刀山战场,如今老了,这把老骨头说不定就啥时候不行了。” 慕晏兰赶紧说:“祖母不老,一点儿都不老呢。” 老夫人笑道:“祖母怎么着,也得看到曾孙出世,你们小两口别总耽搁,神医眼看着就要到了,我们俩也该圆房了。” “祖母……”慕晏兰被老夫人说的脸颊羞红,“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