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压低声音说的,可是针锋相对的气势,还是引起旁人的关注。 吴婉岚在京都向来有清名,怕争吵起来坏了清名,生生忍住了一肚子的火。 这火便撒在买东西上,她一连选了好些胭脂水粉才罢休,最后付账的时候,荷包都空了。 慕晏萍临走时,凑到慕晏兰身边低声说:“听说慕府补交银子八万两呢,是不是姐姐的嫁妆都掏空了,连一点胭脂水粉的钱都拿不出来。” 慕晏兰看着她手中提着的胭脂水粉,没有吱声。看着他们俩趾高气昂的走出店铺,慕晏兰这才走到后院找管事的商量事情。 一个时辰后,慕晏兰收了账,提着一套盒管事特意留下的顶级胭脂水粉。 坐在马车上,白汐笑着说:“你看看四姑娘和表姑娘那得意的样儿,不过她们做梦也想不到那店铺是咱们家的,买的越多,咱们赚的越多。” “这事不用声张。” 毕竟父亲遭了殃,因祸得福,跟西府泾渭分明。若是西府知道东府有江浙郑家暗中相助,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白汐说道:“奴婢也就在这里说说,闷声发财的道理还是懂得。” 马车行进,驶进望江楼。望江楼是京城第一酒楼,据说厨师是宫里出来的御厨,厨艺了得,里面的饭菜比别的地方更具风味,加上醉仙酿只有这里供着,自然是客盈满门。 慕晏兰来得迟了,楼上的厢房客满了,仅楼下的大堂还有一两个桌子空着。 她们挑了一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在东府的时候,隔三差五便要从望江楼点了菜,有跑堂的闲汉专门送到府里。 自从赐婚后,还没来望江楼吃上一顿,慕晏兰摩拳擦掌点了好几样招牌菜,想到府里的将军,想着另外点了几样用食盒提回去。 慕晏兰斟酌着菜品,沈寂身体还未痊愈,宜清淡,鱼虾之类的不行,她正思索着,就听见白汐说:“少夫人,前面那是不是四姑娘,还有表姑娘?” 大堂熙熙攘攘坐满人,她抬眼望去,隔着三四张桌子,坐着一个粉衫姑娘消瘦可怜,一个绿衫姑娘清雅高傲,正是刚才在胭脂铺趾高气昂的两人。 俩人对面坐着两名男子,穿着锦衣华袍,不过背对着她,看不清男子的模样。 慕晏萍一脸娴雅幽静的模样,不知道对面男子说了什么,她用锦帕捂着嘴轻笑。 目光扫到这边,顿了一顿,慕晏萍朝吴婉岚说了什么,两人一齐朝这边看过来。 俩人的动静不小,引得对面的男子跟着看过来,慕晏兰这才看清,原来是裴鸿光,另一个男子她不认识,华衣锦袍,想来应是哪家的贵公子。 慕晏兰率先收回目光,点好几样清淡的菜,不再朝那边看去,对着店伙计说:“打包好的饭菜,放进保温的食盒里。” 吴婉岚近来并不好受,她同裴鸿光相识三年,当初杏花树下两人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理想,最后情定终身,奈何家世相差太大,不过好在裴鸿光执意坚持,两人眼看着水到渠成,谁知又有了变故。 看着裴鸿光的目光时不时朝着慕晏兰那里望去,吴婉岚勉强笑着转移话题。“鸿光,在翰林院可还适应,听说要日日编纂书籍,甚是清苦。” 裴鸿光心不在焉地说道:“还好,翰林院都是如此。” “那边的姑娘是谁?以前怎么不曾见过?” 裴鸿光身旁的周公子问道,他也算京城有名有姓的人物,京城的贵女不说了如指掌,但也都算是熟悉,如此娇美清丽,肌肤如雪,穿着白色的衫裙,如飘落的仙子。 慕晏萍脸色变了变,周公子也是新入翰林院的清贵,家世身价样样皆拿得出手,她好不奉承,可如今那人却对蠢笨的三姐入了眼,频频张望。 “那是我三姐,在年前的时候,嫁入镇安侯府。”慕晏萍解释道,镇安侯府四个字格外重音。 周公子闻言,“她居然嫁过人,还是嫁给他,可惜了。” 明明还是一副黄花大姑娘的青涩模样。继而想到沈三公子中毒残废的事情,白白可惜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娶回去当摆设。 裴鸿光筷子一顿,她确实可怜,夫家不良,娘家屡遭厄运。 菜上的很快,慕晏兰看着一桌子的菜,兴致地拿起筷子尝了起来,酒槽鸭掌骨酥里嫩,清新爽口。 牛肉酱香浓郁,醇香无比。 慕晏兰吃得欢畅,不禁眯起眼睛:“白汐,坐下一起吃。” “这……不合规矩吧。”白汐有些意动。 慕晏兰把她拉着坐下:“快坐下吧,你尝尝这道菜。” 白汐坐下,兴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