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刚走出蔷薇院,就看见四个人从墙头飞进来,吓得她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大黑个,冷冰冰的板着脸,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 慕晏兰闻言,匆匆套上外衫,走向院子里,白汐拿着斗篷追在后面,跑着给她披上。 白汐急急系上带子:“姑娘,你风寒未愈,可别再受了风。” 慕晏兰手指捏紧披风,一眼认出了为首的暗卫,“十一,你们这是?” “公子命我等过来守卫。”十一语调毫无起伏说道。 慕晏兰眸子动了动,“在这里,一切听从我的差遣?” “那是自然。”十一说道。 语调冷冰冰,而慕晏兰却是心里活络起来,她现在最缺人手,白汐毕竟只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根本压不住人。 这黑压压四个人,满身肃杀,能镇住府里的魑魅魍魉。 “十一,你派两人看住院门,再派一人守在西府的墙根下,一人留在高处放哨,若是有人想偷溜进来,直接绑到柴房。”慕晏兰吩咐道。 “白汐,你领着十一挨院转转,看看有什么不妥的人,若是有,不必回禀,直接绑了搜查。” 现在父亲母亲不在,下人们心思浮动,让他们走一趟再好不过了。 虽同沈寂不熟悉,可她不知为何笃定,能镇守北疆数年,能在训练出一批悍将保家卫国的将士,必定不是阴险狡诈之人。 再加上两家已经结亲,休戚与共,沈寂不至于坑她。 等安排好人手,慕晏兰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床上,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小,直到渐渐消失。 等醒来时,外面灯盏挂上,影影绰绰,慕晏兰问道,“咳咳,现在什么时辰了?” 嗓子如同被粗粝纸磨了,干得生疼。 “酉时末了,我的儿你受苦了。”慕夫人抱着慕晏兰眼角含泪,“一夜奔波,你染了风寒,大夫说要好好养着。” 慕致端来一盏温水:“阿姐,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慕晏兰喝了两口水,问道,“大理寺可有消息?” “并无……”慕夫人忧愁摇摇头。 慕致抿紧嘴唇,忧心忡忡地看着博古架,沉默片刻,她又问了府里的情况,确定没有外人进来,她安心了些。 慕晏兰宽慰道:“没有罪证,父亲便定不了罪。阿娘莫要担忧。“ 慕夫人看着女儿暗叹,家里出了大事,反而要女儿强强支撑。 看着女儿苍白的面色,干裂的嘴唇,“你在家里好好养病,余下的事情有阿娘呢。” “姐姐,你好好休养便是,家里的事我同母亲一起操持。”慕致红着眼圈说道。 看着母亲同弟弟关切的目光,慕晏兰心中涌动着一股热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什么风浪难关,一个个闯过便是。 镇安侯府,沈老夫人沉着脸走进去青竹院。 “寂儿呢?” “公子在青竹院……”观言被老夫人威严的目光一扫,顿住了话,后背冷汗淋漓。 “寂儿身子原本好转了,怎么会突然昏迷?”老夫人声音重了两分。“说实话。” “公子今日去了大昭寺后山。”观言不敢隐瞒,“谁知遇到了刺客,公子用内力射伤其中一个,回来后便吐血昏迷了。” 这次刺客一共五个,四个被暗卫当场斩杀,只跑了一个,本来他没在意,谁知公子会突然举箭射人。 老夫人捏着佛珠,蓦然问道:“可遇到什么人?” 老夫人真是火眼金睛,观言只得说道;“碰到了慕三姑娘,若不是公子的那一箭,三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寂儿虎口一道红色的伤痕,血凝住结了痂,莫约是拉弓射箭时候,被铁贴片划伤的。 许久,老夫人叹口气放下佛珠:“哎,罢了,你盯着寂儿好好吃药。” 老夫人看了看面色发青的孙儿,压下心中的忧虑,由李嬷嬷扶着回去。 半夜时分慕晏兰发热了,原本她只觉得头重脚轻,晚食勉强用了一点儿白粥,便再也吃不进去了。 可等睡到半夜,越来越觉得热,她嘤咛着蹬开被子。白汐睡在外间半夜听见姑娘的嘤咛,进屋察看,发现姑娘满身是汗,脸色通红。 她顿时慌了,连忙帮姑娘盖好被子,可是姑娘一下子就又蹬开了。 “姑娘别蹬,小心寒气入体,风寒加重。”白汐哄着说道。 慕晏兰果然乖下来,可是小模样委屈的不行了,“我热……好热……”声音带着抽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