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针菇(1 / 3)

这夜有些静得发凉,这夜还没有睡,就在锅碗瓢盆的‘乒里乓啷’中,鸡叫了,天亮了。

隔壁李婶院里的牛叫,也被听到了宁家三兄妹的耳朵里。

虽然因帮看家而被牵过来它们,昨晚也一直叫,甚至想挣脱了绳子来对面,但是比起野猪的嚎声,它们又是显得那么没存在感。

宁可可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极度紧张的时候,耳朵是有选择性的,只能听到最在乎的声音。

只一个时辰不到,初升的太阳,那橙金的阳光就洒进院子,仿佛把整个村庄点亮。

这时一对夫妻来到了大门口:“我…我们想过来帮个忙,有什么能做的吗?不用工钱,不用工钱!”

旁边的妇人踹了他一脚:“村长,昨晚我家这口子得亏让宁纵拽了一把,不然也没法全须全尾回来,我这不听到消息,就过来道谢再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村长现在也累的不行,他又是放猪血,又是放鸭血的,有人肯帮忙当然再好不过。

“行,我也不同你们客气,烧水扫院子可行?”

“成!怎么不行,俺们这活可拿手了。”

不管是闯进院子的野猪,还是被吓死的野鸭,在放完血后,都是要拔毛处理的,怎么能少的了热水?

看着宁可可的伤口已经涂完了药,宁纵把已经睡着了的晴宝放回被子堆:“你在这看会儿他,也睡一会,我去院里帮忙。”

一旁的宁许也站起身来,他虽然衣服上被血溅出一朵朵花,但确实只有些皮外伤,可比甩出去的宁可可,伤的轻多了。

他看着乱得不成样的卧房,说:“我先换身衣服,把屋里收拾出来,忙完了总得有个睡觉的地儿。”

宁纵应下:“好。”

在墙角的宁可可守在晴宝一边,看着又搬床、又架床的宁许来回走动;看着院子里的人尘土飞扬,渐渐地,她睡着了。

如果说在这场围剿野猪中,谁的衣服是最干净的,那只有宁可可,她打猪脑袋只往盖了床单的那边招呼,衣服愣是只沾了土灰。

可受这么大的惊吓,她能坦然地咽下这口气吗?不能。

那怎么办?那就在梦里继续报仇:

梦里的宁可可坐在椅子上,桌上有扣肉、腊肉、肉饺;还有红烧肉、红烧排骨、红烧猪蹄;也有菌骨汤、涮火锅…

“火锅呀,怎么少的了金针菇?”睡着的宁可可呓语着。

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很快,野猪野鸭就被处理好了,伙房里被啃得没了树皮的枯木,也被众人抬到了院子里。

值得庆幸的是,竹酒坛和田螺坛都被堆到了锅灶和墙的夹角处,且密封地严实,躲过了一劫。

屋内重新归置整齐,宁许轻轻推了推宁可可,企图让她醒来去床上睡,但对方就是纹丝不动,半分没有从梦里醒来的迹象。

他纠结了一会儿,先是把晴宝从被子堆里抱出来,拖去外面那层脏衣服,放到了重新架好的木板床。

但宁可可这怎么办?宁许犯了愁。

如果她还是之前被换来的妹妹,那到好说,直接丢在这就是。

可眼前这个,既不惹事也不生非,自己并不想把人就撂在这。

不过,又不是真妹妹,也不是个小孩,怎么能帮其…衣服?

宁许打心眼里也没打算叫宁纵过来,想了半天,还是闭着眼睛,把只余里衣的宁可可平放到床上。

【他这是干什么?我家宿主这不上下穿着里衣呢吗,闭什么眼啊?不对不对,他不是宿主的二哥吗,这是什么意思?回来!你给我回来!你什么意思!?】

他做完这些,就快步走回了这堆被子旁,利落地拆去了被套,把被子放到了床上,又麻利地到院里洗被单了。

此时的隔帘已经被拆下来当了门和窗,地也被扫得很干净。还有窗户上,但凡溅了血花的地方,都被宁许扣去了泥土,成为了坑坑洼洼。

院里的人帮完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宁纵都每家分了块肥猪肉,以示感谢。

这个年代,肥肉可比瘦肉值钱,这样一来,也是为了少些眼红之人,好在这头野猪肥肉够多,剩下的也不少。

因为在忙活期间,众人也谈到了屋里的孩子,宁纵连忙解释,而且还有村长作证,这才破了是宁纵孩子的谣言。

活也干完了,事也聊完了,一众人也纷纷告别,这时有人走到宁纵身边,小声提醒:

“宁纵啊,你可得小心点儿你那祖母,我听说,她可是去县城投靠她哥了,他哥的儿子就在县里当衙役,不过就是昨晚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