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始,却溺死在乡村的河水中。 不知是这具身体残存的感知,还是和自己命运的相似,李铃兰心中隐隐作痛,潜意识里希望原身是被好好善待过的。她摊开双手,看着掌心和指尖的茧,忽然意识到,穿越过来半天,因身形肤色声音都没差,又忙于对付那两个混混,自己竟还没看过现在的样貌,离谱。 “姐姐,我想洗把脸清醒下。” “行,刚好路过,我带你去。” 李铃兰亦步亦趋跟在女警察身旁,走到位于走廊中间的洗手间门口,李铃兰刚转过身,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瞬间愣住了——原身竟和二十岁时的她长得一模一样! 李铃兰快速整理思绪,身上的伤、两混混的反应,说明她不是肉身穿越过来,这世界上真的有两个长得完全一样的人? “等一下,有新消息。” 一位男警察快步跑过来,看看女警,得到应允后,对李铃兰说,“那两人交代,除了听到你念叨自己叫‘月月’,还提到你的全名,是李什么月,李zi月,或者,李zhi月?你,能想起来什么不?” 李知月? 李铃兰恍然大悟。 她想起临死前幻境中,那个对自己说“还来得及”“小兰兰要替我们好好活”的人,原来根本不是什么二十岁的自己,而是她的姑姑,李知月! 李铃兰其实对这位姑姑没有什么印象。 长大后曾听人说,铃兰和知月那孩子年轻时很像,李铃兰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像。 大家都说姑姑精神不正常,九零年的时候走失,之后再也没回来,有人猜测姑姑犯病后出走,有人猜测被嫁到外地。只有妈妈跟她抱怨爸爸时,不止一次骂道:“你爸一大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八成是被老大和他妈扔进深山老林,早死了!” “老大”是李铃兰的大伯,“他妈”是李铃兰的奶奶。 早年,大伯眼红李铃兰爸爸在厂里有固定工作,仗着自家有两个儿子,没少找李铃兰家麻烦,更在李铃兰五岁时,把他们一家三口赶出老宅,害得三口人在庄稼地临时搭的草棚里度过大半年,李铃兰正是在那年冬天被硬生生冻坏身子。 大伯得偿所愿,把老家宅基地、房屋树木、奶奶的田地和所有财产搞到手,本来算是分了家,两家自此老死不相往来,但大伯并不知足,隔三差五以奶奶为借口来他们家找事。 李铃兰听过太多父母间的谩骂,也无比憎恨大伯,所以,将妈妈关于姑姑的说法也当成是对丈夫谩骂的一种,如今看来,竟一语成谶。 这时,李铃兰脑海中忽然闪过奇怪凌乱的画面,似曾相识。 画面中,是陈旧的街头,房屋低矮、人流如织,沿街摊贩高声叫卖,经过的自行车不时打响车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嘈杂中二十二岁的李知月四处张望,眼里满是惊恐和无助,嘴里低声叨念:“妈,大哥,你们在哪——”一遍遍带着哭腔哀求。 李铃兰猛然反应过来,这是她死前魂魄在上空看到的画面。 她游离在维度之外,仿佛一个旁观者,亲眼目睹姑姑“走丢”的情景,就在离李知月十来米开外的位置,大伯和奶奶躲在隐秘处,密谋着往反方向走别被她发现。 原来,她真的是被遗弃的!! 即使再不想面对,李铃兰不得不承认,大伯是能干出遗弃亲妹妹勾当的烂人。 因为穿越前,导致她精神崩溃的原因之一,也正是这个烂人! 李铃兰周身微微颤抖,她打开水龙头,用冰水洗了把脸,缓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李铃兰转身对女警察说:“姐姐,我突然想起来一点,我全名叫李知月,我知道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