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毕竟是双胞胎兄弟,付楸隐约察觉到什么,选择缄口不言,黑发被风吹得凌乱,他背光站着,“没有。” 步入盛夏,时间如灵活的银鱼,神不知鬼不觉中溜走没了踪影。 中午午休是教学楼人最少的时候,林楠木抓住这个时机偷偷到后操场练球,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瘦了,裤子的腰围松了一圈。 锻炼从冬末坚持到盛夏,叶子黄了又绿了,枝杈上开了好几轮花期,岁月并进,她也悄悄发生蜕变。 头发长得很快,过于繁琐复杂的编发学不会,她通常编个麻花或者盘发,省时又清爽。一天心血来潮,扎了个低马尾,班里的女生频频夸赞,“秀气”啊“干净”“温婉”之类的词汇。 这些词和她太不搭了,林楠木下午又扎回以前的辫子,女同桌盯着她脸看,俄顷才说:“你要是再白点,一定是大美女。” 她要是皮肤再白点,个子再长高点,假以时日重新站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会是最好的林楠木。 中午黎璟和原莎莎去外面买奶茶,林楠木又跑到操场,碰巧场地内有颗孤零零的篮球忘了收,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原地拍了几下,按着在家练的技巧,节奏很稳的运球。 没到炉火纯青的技术,本没想投篮的,但那时脑子一抽,她瞄准篮筐跳起,将球抛了出去。 预料之中没进,抛物线弹回来,避之不及,重重砸在脸部,眼镜掉了镜片从框架脱落,视界一下模糊不清。 林楠木吃痛的揉着脸,等原莎莎和黎璟赶到时,她正蹲在地上。 “咋了。”原莎莎见状下意识以为被谁欺负了,“谁打你了,我给你报仇。”她火冒三丈撸起袖子。 黎璟扶林楠木起来,家乡话往外蹦,“哎喂这谁,净打脸了这是。” “谁干的!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林楠木伸手指了下地上的篮球,原莎莎借着方向跑了几步,瞅着空无一人的操场,“没人啊。” “你眼镜呢?”黎璟忽然意识到。 “打球撞碎了,帮我看看镜片掉哪了。”林楠木欲哭无泪,食指穿过眼镜框架,勾着晃来晃去。 原莎莎:“……” 三人猫着腰在地上摸索,原莎莎骂她蠢到家了,“你会打吗你什么时候学打篮球了,要是力气再重点,砸出血怎么办。”她字字珠玑跟炮轰似的。 实在没找到镜片,林楠木只好作罢,“我错了,我再也不碰了。” 两人一边搀扶一条胳膊,黎璟察觉有什么不一样,率先低头瞧她的鞋,惊喜叫道,“林楠木,你不会长高了吧!” “真的吗,”林楠木激动得眉毛快飞到天上去,她以前比原莎莎矮点,现在个子窜了窜,很难再给人留下“小矮子”的第一印象。 即使这样,原莎莎也不准她再碰篮球,“你是猪吗林楠木。” “我以后只跳绳,保准不打了。”林楠木并拢四指举到太阳穴。 “先好好走路吧你。” 近视眼没了眼镜相当于瞎子,林楠木闭上眼睛当盲人,全程由她们搀扶走。 左拐右拐,路痴的属性暴露,她只感觉眼皮一热,应该是走到太阳底下。黎璟“欸”了声,看见熟人,说了句哈喽。 迎面走来一人,带来微末好闻的味道,混杂夏日花草香气,被风吹远了。 林楠木闭紧双眼,伸直的双手在空中抓不到东西,丧尸般垂下。 原莎莎疑惑,“付楸大中午在这干嘛?” 黎璟耸肩。 谁? 付楸! 林楠木猛地睁开眼,把黎璟吓了一跳,“你这样好像诈尸啊。” 像长久站立在烈阳下,大脑跟视线茫茫一片,心口的跳动却失了控。即使看不清,林楠木还是扭头。 大面积涂抹不均的绿色,天不是蓝色,而是虚无不对焦的白。不清晰的世界让她头晕目眩,视线所及是凝固干掉的色块。 中央的人,像颗黑点越走越远,到消失不见。 林楠木切齿。 因为这糟糕的近视,不合时宜的碰面,以及不是满分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