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进来,扇了扇空气,“你班弄什么了,这么香。” 原莎莎还没靠近,捏着鼻子,“我靠,谁香水洒了?!” 香味的源头那位主人略显不安,“不好闻吗?”她想把外套脱下来,“是不是我弄错了。” 校服一抖动,味道像烟雾弹似的大面积扩散,几个男生打完球回来,皱着眉头,连叫人开窗,“这么香,别一会把蜜蜂招进来。” 林楠木坐立难安,神色赧然。 就这么撑过两节课,课间眼保健操,她和原莎莎溜出来,“怎么样,味道还很大吗?” 原莎莎见她像掸灰尘似的,实在没办法又站在风口,希望能吹掉香味。笨方法试了个遍,原莎莎笑得前仰后合。 捂着笑疼的肚子,教林楠木怎么喷香水,“这种滚珠适合你,就涂手腕跟耳后就可以。”她把一个小小的滚珠塞到林楠木口袋。 “谢谢你。”林楠木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是留阴影了。 两人对视几秒,原莎莎绷不住又大笑起来,一个在前面逃一个在后面追,往楼下自班排队的方阵跑去。 两圈跑完,林楠木抖抖校服,味道散了很多,她重新穿上往楼上走,看见原莎莎憋笑难受的脸,“想笑就笑吧。” 于是下一秒,身边爆笑如雷。 林楠木:“……” 走廊刚拖过地,湿漉漉一片,几个玩闹的同学呲溜划过去划过来,脚下打滑摔得四仰八叉。原莎莎刚止住的笑声像浪潮又掀起。 路过隔壁班,林楠木往里面望了一眼,刚好有同学从后门出来,她不着痕迹从教室里移开眼。 隔着一个班的距离,付楸站在走廊,微弓身,搭在墨绿色栏杆上,在看下面的人。快要进班,林楠木放慢了速度。 很短的距离,每个向他靠近的脚步,很轻又很重,身体像自动开启屏蔽模式,身边人说话声削弱,她只顾着数脚下。 十九步。 她走向那个藏在心底的人需要十九步。 心思飘忽,原莎莎喊了付楸一声。 林楠木在他回头前先避开了视线,如果眼前就是电线杆的话,她一定会是直直撞上去的蠢样子,她看左看右,唯独不敢平视眼前。 付楸礼貌的跟她们都打了招呼,也包括林楠木。她张口说话,却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明明已经站在面前了,还是不受控制的在数数。 又一次从一默念到十九。 这一次,是她的心跳。 付楸之前把球借给裴风的朋友,迟迟不见人出来,他打算进班。 班里的体育委员出来了,手里的球扔给他,嘀嘀咕咕说,“班里香味太冲,我出来避避。” 林楠木被点了穴,四肢更显僵硬,以至于付楸跟她们说了句走了的时候,她无动于衷。 好半天,她才低头看了看不是未干水泥却让她迈不出步子的平滑地面,侧头余光扫过,付楸没走远,身边围着两个男生,蓬勃的笑声快要漫到这里。 林楠木佯装肚子疼要再去次厕所,边走边隔空丈量这段路。这次炯炯双目目视前方,没注意从右侧后面出来的同学。 两人突然撞到,她脚下打滑,扶着墙堪堪站稳。 “没事吧?”女生伸手想要扶。 林楠木摇摇头,说没关系。女厕外是小小的半弧形,绕进去是白墙,此刻她没有掀起对面的帘子,而是躲在墙后,悉数又见到了一面。 她好整以暇出去,和付楸打了个照面,视线的毛刷轻从少年面前扫过,拘谨又慎重,像对待易碎的文物。 付楸在笑,笑声流成一条河,隔绝了在堤岸的人。 林楠木也情不自禁弯了唇角,被付楸的朋友捕捉到,熙熙攘攘的喧哗里,那群男生扫了她一眼,在表明这人不认识,莫名的问,“她笑什么?” 脸上的苹果肌要僵了,林楠木才意识到她在笑,风吹过来,浮起的两个酒窝像枝头沉甸的花,落了。 接连几日,她没有假以去厕所的名义偶遇付楸。 每每想起那句“她笑什么?”和男生奇怪的脸,懊恼和后知后觉的羞耻要将意识吞没,人渐渐变得没那么爱笑了。 原莎莎以为她为什么事情苦恼,不见愁云消散,就想鬼点子逗她开心,“我们大课间去广播室吧。” “这周轮到我值周,你跟我一块,还能逃跑操。”原莎莎嘎嘣咬碎了糖,“早结束还能多放几首歌。” 林楠木比了个OK。 学校广播站每学期纳新五人,上学期原莎莎第一个就报了名,也是第一个被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