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他生日那天就表白。 林楠木在改错题,看完一道解析才瞄了眼消息,握着鼠标的手停住了。 看着入目的这句话,有很多想好的措辞都堵住在唇边,打了又删,新消息蹦到上面,她插不上话,身份一下转变成旁观者。 -黎璟:这么快?不用铺垫吗? -原莎莎:我喜欢他这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好吧,他应该也知道。 -黎璟:? -原莎莎:其实我给他写过情书,文笔不好才艺不佳,找人代写的哈哈哈。 -黎璟:。 -黎璟:[/赞/jp.] 林楠木安静地看着,像藏匿在门后的小偷,窃听一件本身与她无关的事情。很快被原莎莎刷屏,她应接不暇。 目光在不经意看到结尾几条时,手里转动的笔“吧嗒”掉了。 有源源不断的冷风吹来,心脏有所缺损不再盈满,天平两端晃悠悠无法平衡。 原莎莎发来的语音还在播放,“我送了很多东西,他收没收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很早之前开学考,我送了他一根笔。笔杆上刻着他的名字,一个字母,Q没刻上去只有一个F。意思是不是很明显。” 林楠木听到女生清脆朗朗的笑音,再之后选择性失聪,只能听到自己锲而不舍奋力的心跳。 笔端末尾刀刻痕迹也留在她掌心里,横竖横三画,歪歪扭扭,像是雪地里留下的麻雀脚印,周遭苍茫茫涣散一片。 林楠木珍藏保留这么久。 原来这是别人的东西。 -原莎莎:[图片.jp.] 图片里的笔此刻正躺在林楠木桌上,思绪轻飘飘像脱线的气球,身体和感知却在快速往下坠。 她果然是个小偷,看着眼前的罪证可笑至极,无话可说,世界寂静却振聋发聩。 脚下柔软飘忽,像横渡一片汪洋,她能听到湍急的浪声,也感受到摇摇欲坠的自己。 林楠木在桌前坐了很久很久,关于如何学会及时止损。看着木桌上的光晕移动到地上,浅金色的光被时间稀释,不再刺眼。冷玉珍下午出摊前做好饭菜,喊她出来。 起身的一刻,天旋地转。 林楠木呆愣坐下,盯着行军床空白的脸面,问,“饭呢?” 冷玉珍把菜端出来,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的折叠桌前,笑着说:“还给你端床上吃啊?” “哦。”林楠木自己把自己逗笑了,穿上鞋。 冷玉珍让她去洗手,她置若罔闻,伸长胳膊却越过花卷,快要挨到饭菜被冷玉珍一筷子打掉,“你这孩子咋回事,是不是生病了,蔫巴巴的。” 林楠木如梦初醒,洗完手又坐了回来,看着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没有胃口,忘记自己刚才伸手想拿什么。 她分明什么也不想要了。 半小时后。 入冬后温和的日光落在菜园枯枝败叶上,泛着一层金色的光泽,土地上的女生弯腰铲出不小的坑,坑里是个透明薄膜袋。 袋子里的乒乓球和黑色中性笔蒙在橙黄的余晖里,熠熠生辉折射出光芒。哗啦啦的泥土落在上面,一点点将透明塑膜袋埋没。 不断有砂砾泥土将其掩盖,夕阳西下,金色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