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一口气说完,心口突突直跳,她等着邰英光向往常一样怼自己,却久久没有听到回话。半晌后,只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自己口中吐出。 “谁又不想独善其身呢。” 这语调带着淡淡的悲伤和无奈,白欢的心脏似乎也跟着他有一瞬难过。 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乌岛的声音很快响起,“药怎么没喝?这可是主人亲调的安魂汤,早些喝下有助恢复。” “哦哦。”白欢匆忙走去池边,拿起药碗递到水中的邰英光嘴边。 这具身体失去神识意识模糊,白欢的药刚灌进去就吐了出来。 “还是我来吧。”乌岛从白欢手中拿过药碗,一手扶着邰英光的后颈,一手小心地喂他喝下,“刚才我向主人讨了个恩典,一会儿咱们去塔顶。十一层是主人闭关的地方,那里有琼水床,说不定对他有些效果。” 白欢的嘴巴开始不受控制地说话,“琼水床?是天界的神冢-无尽海底那张,盛放天神灵体的琼水床吗?” 乌岛抬眼,“你个小姑娘知道的还不少。” 白欢嘴巴闭上,又不说话了,只听乌岛继续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这塔不是普通的塔,而是各个空间的枢纽,乃我主人穷尽一生所学造出的一件法宝。塔共十一层,实则只有一层和二层是真的房间,其他九层皆通往六界。” 白欢的嘴巴又不受控制的张开,“六界?所以这里也能通往魔界?可魔界不是毁了吗?” 乌岛放下药碗,擦去嘴边的药渍,“小姑娘,不该问的不要问,知道多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但你放心,一德救过我性命,我不会害他。” 白欢无奈地撇撇嘴,心道我才不想问。 药喝下去许久,人并没有什么变化。乌岛仔细检查完邰英光的身体,眉心一直皱着,过了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向白欢招手道:“扶他去楼顶吧。” 从四层走到十一层并不太远,但乌岛就跟故意的一样,邰英光的身体就总是往白欢身上倒。 帝君大人此刻就跟在她身体里消失了一样,白欢气喘吁吁地把人搀上十一楼。屋门打开的那一刻,一股冰冷的海风迎面扑来。 乌岛示意白欢朝面前那座圆形穹顶大墓走去,墓室的正中央摆着一块蓝色的长方形冰块,像床一样横在墓室中间的空地上。 白欢拿出吃奶的劲儿把人放上去,心里直骂邰英光不厚道,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搬,还真是处处摆上神架子。 不料消失的帝君突然重新上了身,“我不能碰他,会回去。” 白欢一噎,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是他在回答自己刚才心中默念的问题,于是气道:“哎你现在倒是出来了,刚才你哪去儿了?” 白欢刚骂一半,嘴巴突然闭上,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乌岛奇怪地看着她,“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无事,救人要紧。” 乌岛疑惑地看了一眼白欢,随即将人平躺在床上,自己站去床头,双手捏决,结了一个形状奇怪的印打到邰英光的额头。 白欢有些看不懂,但嘴巴已经不由自主道:“你竟然渡自己的元神给他?至于吗?” 乌岛的法术一直继续着,“他对我有救命之恩,理当拿命回报。” “可这样一来,你几千年的修为会折损过半,而他不过一个百年小妖,不值得。” 乌岛呵呵一笑,“我觉得值得就值得,与你无关。” 白欢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扯了扯,“那你自便。”但她在脑海里听到了另一句,“只怕你想救的,不是他的性命吧。” 乌岛继续施法,他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逐渐暴起,后背的凸起也越来越高,显然是元神耗损过大即将显出原形。 白欢看不下去了,急忙劝道:“您收手吧,我舅舅若是知道您用这种法子救他,他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乌岛的紧绷的双肩突然松了下来,“你叫他什么?” 白欢心说坏了,眨眨眼道:“他是...我舅舅。” 乌岛回头打量着她,“可你的妖龄....看起来比白一德都要大。” “这不是重点。”白欢的嘴巴又开始不受控制,脚也迈了出去,她缓缓踱着步子抬头看着穹顶四周,“妖龄可以掩饰。” 乌岛眸光闪烁,谨慎地审视着她。 白欢的手也不受控制,背到了身后,“以你的修为,应该不难看出我们是同宗。” 乌岛思索片刻,从指尖放出一道红色的丝线,丝线绕过白一德的手腕又牵上了白欢的手指。几息之后,他收回红线,眼中敌意散去,疑惑地看着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