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英光直到走出督查司大院，都想不明白玄玉到底要表达什么，“他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乌岛紧绷的上半身终于放松下来，回头望着督查司大殿，撇嘴道：“忽悠呗。”

邰英光这时才明白过来，他方才还真有一瞬间以为玄玉是在鞭策下属。如今听乌岛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倒是小瞧他这张嘴了，这种人也配做一司之主！”

“话不能这么说，会忽悠也是一种本事~”乌岛转回身，迎着朝阳往四十九处的方向走，“玄玉在督查司做了三千多年主事，是整个天界唯一一个年纪超过万岁的下仙，他的确有一套。”

“做得久不代表有能力。”邰英光冷哼一声，“迟迟没有飞升去中天界，可见德行亦有不足。”

“德行？”乌岛摇摇头走在前面，“这年头德行不足不是事儿，去不了中天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功德不足。只要功德足够，就没有飞升不了的神仙。”

这话说得邰英光一噎，却又无法反驳。如今神仙飞升凭的就是功德，想从下天界飞升中天界，从下仙变成上仙，至少需要十万功德，其他的反倒无甚要紧。

“你真的叫邰英光？”乌岛忽然调转话题，目光直直落在邰英光身上。

“不行吗？”邰英光凝眸而笑。

“行~怎么不行。”乌岛转回身继续往前走，“我听说如今的文昌帝君真名也叫邰英光，不知你这三个字跟帝君的名字是否一样？”

“一样又如何，不一样又如何？”

乌岛笑笑，“你若是上神来督查司微服私访，那我自然倾力配合；若是打着上神的名义来这里行骗，你也看到了，这年头神仙跟神仙的差距大过人与狗，四十九处家徒四壁，不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乌管事这话倒是有趣。”邰英光加快脚步跟上乌岛，“我最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既然乌管事看出来，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此次到督查司，是为了一样东西。”

乌岛回眸 ，“哦？”

邰英光注视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鬼瘟。”

乌岛突然停住，邰英光险些撞倒他身上，“你也要查鬼瘟？”乌岛的目光再次落在邰英光的玉扇上，“你真是天权宫的人？”

邰英光却倏地一怔，“乌管事这个‘也’字从何说起？”

乌岛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听说文昌帝君座下有七个弟子，其中辛与镇两人常在帝君左右，辛更是得帝君亲传，与帝君同样以般元玉扇为法器。所以...你是辛神使？”

邰英光刚打开玉扇，又把它合上，颇为无语道：“都是使扇子，为何我就不能是文昌帝君？”

“开什么玩笑？”乌岛继续向前走，“天权宫那么多的神仙都死光了吗？文昌帝君可是天下第二的上神，区区鬼瘟怎会惊动他老人家亲自来查？再说了，帝君是何等身份，就算亲自下来查，又怎能顶着真名自己暴露身份。”

乌岛说完幽幽地瞥了他一眼，“我说的对吧？辛神使。”

“呵...”邰英光撇撇嘴，随后微微一笑，“颇有些道理。”

乌岛满意地转过脸继续向前走着，“我发现，中天界也有人在查鬼瘟。”

邰英光眉梢一挑，立刻跟上他，“中天界？鬼事司？”

负责对接地府事宜的司处叫鬼事司，由冥云殿的五道将军统管。鬼事司下辖五十个处，主事申衣是中天界的上仙，算是中天界比较大的司处。

不过，除了鬼事司，五道将军也是督查司的统管上神。

所以若鬼事司在查鬼瘟，督查司听到些风声很正常，但乌岛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既然辛神使坦诚相待，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他脚步慢下很多，语气缺稍有些严肃，“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肯答应我，我保证鬼瘟一事，定当全力协助您。”

邰英光笑了：“敢跟我谈条件的，你还是第一个。”

乌岛看都不看他，闷头往前走，“我一个下九级，已是天界最底层的牛马，辛神使若是看不上，尽可另选高人。”

邰英光停在他身后，抬起下巴，“说吧，什么条件？”

“查清鬼瘟之后，把我跟白欢调离督查司。”

邰英光微诧，他迅速整理思路，不由问道：“白欢不过刚飞升两天，你与她的交情，还不足以让你动此念头吧？”

“这是我的私事，神使您只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乌岛又一次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您天权宫的人，又是帝君大人的亲信，调动两个下天界小仙的职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对邰英光来说的确不难，甚至连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