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罗公子坐在木桌旁。 四方的落地烛灯渲染着泛黄的灯光,在他身上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华贵。 银色发冠固在墨发上,徒添一丝利落。 面目柔和,眉眼带情,鼻间的胡须和坚毅的下颚中和了这丝女相。 他身上这件浅白鎏金色上衣,宋令月说不出是什么材质,但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手中的折扇摇摇晃晃着,修长的指尖握在黑色的折扇木柄上,更显白皙。 厚重又华贵的桌布掩盖了他的下半身,只堪堪露出脚上那双云锦金织底鞋。 一身的华贵,模糊了他的年龄,若不是瞿夫人先前说这人三十五岁了,让人只觉是个气质沉稳的青年罢了。 宋令月的视线又对上了他的眼睛,似有一股秋水望着自己。 她觉面熟,可寻找记忆里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无从寻起。 “你可有去过京华城?”罗念玉问道。 宋令月摇了摇头:“小女不曾去过。” 罗念玉恍然,折扇在他宽大的手掌上一下一下打得劈啪作响。 宋令月没由得冒出“好听吗?好听就是好扇子”这样的卖货语录来,酒窝深深浅浅露了个痕迹。 罗念玉看呆了。 这个姑娘的模样,他分明在京华城见过的。 他紧皱着眉,记忆里这般模样似是十五年前,那宋家的嫡长女漫步在雪天下,手中拿着一根糖葫芦。 红艳艳的糖葫芦,白簌簌的雪花,和她的酒窝。 他记得很深刻,那还是他年少时,第一次瞧见这样的美人。 后来听那宋家得罪了什么人,被革职。又得圣上垂怜,抽了一支旁支里的过了科考的人顶上。 当年不是什么小官,倒也没有什么人反对,如今这人似是混到了—— “罗公子,你可觉着琉璃饰品如何?” 思绪被瞿芳的询问打断,他回过神,乐呵呵地一副好人模样:“深得我喜欢,我的确从未见过这如此璀璨之物。” “稀奇呢,瞿夫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罗念玉眼神依旧停留在宋令月的身上,他想再寻一寻十五年前那姑娘的影子。 他借着喝酒的动作掩盖,避免瞿芳误会了,毕竟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为了讨好他,往他床上塞人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对外都说家里有“母老虎”,可无人知晓他孑然一身至今。 那年的雪落在他的心里,从未化去。 他又瞧了瞧放置在一旁的琉璃饰品,灯火下璀璨如星,看着极好。 他去过皇宫很多次,也进贡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天子。 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轻便,绝美。 没有金银珠宝的贵重俗气,也没有珍珠翠石般娇贵。 真好看啊,像是绮丽的梦变了实物,迷了人眼睛。 他不由得对这位身着朴素,一瞧就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心软了许多。 “不过,永安郡还是太小了,虽是稀奇,若是能有——” 他的话没说完,宋令月一头雾水,但瞿芳是反应过来。 虽珍稀,可名气太小,以后若是得了恩惠能进贡给天子,也会被说太过小家子气。 镖局,天子。 搞定了罗念玉,至少青槐州三郡的货物都能指定自己的镖局。 这样才能有希望在以后,在天子面前博得脸面。 “我晓得的。”瞿芳接着打断他的话,又深深笑道,“不是说下个月在江谷州会有一场饰品比赛吗?” “若到时候咱们宋姑娘去参赛,还得承罗公子您的情。 “我这镖局也得承您的情。” 说完,她自饮一杯。非常豪迈。 眼神却游离在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令月。 这一次算是顺带帮了她。 若非永安郡实属没有珍稀之物,怎的会找宋令月? 瞿夫人心有不甘,只能将自己的那股怨气淹没在酒水里,再次一饮而尽。 宋令月站在一旁,不知这瞿夫人突然释放的好意是为何,她不敢抬头。 这样重要的场合,像极了现代在酒桌上谈生意那般。 在这场讨论镖局为中心的生意场里,她不喝酒,她不谈业绩,她只是个路人甲。 可偏偏—— 想起“饰品比赛”这
第 20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