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夏风微醺,南瓷坊今日的人流格外的多。 灯笼挂满了南瓷坊的巷二街,一大早,鞭炮都放了三轮。街边还有许多小厮抓着寿糖往行人路人身上丢撒,馋嘴的小孩跟着小厮后面走,成群结队,颇为有趣。 “这阵仗哪是寿宴,这像极了成亲啊。” “嚯,你可别这么大声说,小心被人听了去,这三夫人可不是好惹的。” “兄台,我是外地来此经商。这三夫人不过是一后宅女子,有何不好惹?” 正在等着柳雾赶过来的宋令月此刻闲逛着,听见两男子隐入在纸伞摊贩后说着悄悄话,不由得停住脚步,仔细听听八卦。 昨夜已从柳雾那了解到,这郡守三夫人唤作瞿芳,布衣女,嫁进郡守府上时走的侧门。 听闻当日明是艳阳天,却突然风云骤变,下起瓢泼大雨。人人视其为不祥,郡守大人也曾一度冷落她。而后不知怎么的,这三夫人竟在这后宅里杀出一条血路,连大夫人都要礼让几分。 许是想证明其地位或者洗刷当年侧门入府的屈辱,为了其老夫人的寿宴,宴请了整个永安郡能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今日才得以如此热闹。 “据说这三夫人有一通天的手艺,能点石成金。原本这郡守大夫见其晦气,就因这三夫人的手艺,立马就捧上心了呢。” “莫不是在说玄话?哪有点石成金之说?都是志怪小说虚构的。” “嘿!你这人,那你如何解释这郡守三夫人花钱如流水。听闻这三夫人上次看上了一石雕,人家不卖,最后花了市场价的五倍钱拿下,那可是五百两,都不带眨眼的。” “你不是说这郡守大夫后来稀罕得紧吗?许是挖夫家钱?” “你果然是外地来的,郡守张大人的本家穷得很呢,可谓一介清贫书生一朝中举。眼下又是个地方官,哪有那么多油水供三夫人这番开支。” 宋令月睁着圆眸望着远处悬在房檐上,随风飘动的红灯笼,细长的黄蕊丝线一荡一荡儿。 远处街边的马车成趟成趟地赶来又离去,下车之人无不是雍容华服,步态芊芊,贵气十足。 偶尔几个认识的小姐妹凑在一起,交上帖子同进门。 不过那些贵女的马车后面—— 她半眯着眼定睛瞧,竟是主母带着宋令星两人徒步走来。 “小月,你已经到啦?”柳雾匆匆赶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收回视线,轻声答应。 柳雾又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鎏金木盒,“这是你昨日吩咐我准备的盒子,若将你的琉璃灯放入进去,我能将它卖得价值百两。” “要知道,现在市场上的简单饰品大多才五两至二十两呢。” 宋令月接过,推开木隔,里面放了一块丝质布垫。 听着柳雾的语气,她心中却叹息。 自和她合伙以来,宋令月去了许多坊市打听情况,发现市场上各种商品大多是正常价,唯独饰品价格高得吓人。 十文钱能买许多商品,却买不到一根发簪。 “小月,你这推广法子当真有效?虽琉璃灯是绝妙,可这老夫人喜好可是捉摸不定的呢...她向来挑剔得很。” “雾姐姐,经商者怎可顾前顾后?”宋令月回神,打趣道,“你的担心我能理解,我有信心定让这永安郡都知我这琉璃饰品。” - 梁疏淮负手而立于水榭处,底下莲花水塘里的锦鲤游动,一汪清水泛起渐渐涟漪。 张舒知微佝偻着身子,一股股的冷汗渗出内里薄衫。 被勒令站在远处的仆人瞧见自家老爷如此形态,也不由自主地拘谨着。 “张大人。” 听着梁疏淮那低沉的嗓音,张舒知抖了三抖,声音微颤:“世子爷,有何吩咐?” 张舒知等了许久,未听到后文。 视线也从地面上逐步转移到这逆光的少年身上。 全京华谁人不知护国公府的梁二公子出了名的放荡不羁,横着走的公子爷。从小得了护国公的庇护与溺爱,生母王氏是吏部尚书嫡女,年幼时还是当今太子的伴读。 传言其十四岁时,年少轻狂,御马纵街,损坏许多摊贩,按大启法律,应当杖四十。最后却只得了圣上一句轻飘飘的“胡闹”,待护国公府赔偿后,此事掀过。 张舒知循着光线,又打量起梁疏淮的侧脸来,生得极好的模样,的确担得上京华城里的“玉面郎君”之称。 特别是这双黑眸,私有一种将人吸引进去的魔力,这
第 5 章(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