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川从兜里收了三十元钱给她，“妈，你先拿去买菜。”

赵川妈期期艾艾，“川子啊！你有没有肉票啊？妈已经一个月没有吃过肉了。”

赵川拿了五斤肉票，又拿了布票和工业票若干，一起给她。赵川妈欢天喜地拎着篮子出门了。

赵川弟弟赵飞结婚了，这在他妈给他的信中就知道了，作为哥哥，他没能到场，汇了三十元礼金。家里只有两间房，父母一间，他弟弟两口一间，他将行李放在客厅，晚上打地铺。

赵川妈柳英买了肉，做了土豆炖肉。一家六口人，围着一个土豆炖肉，眼里放出饿狼抢食的幽光，一盆肉很快就没有了。赵川忽然觉得无趣极了，于是这顿名为他的接风宴和庆祝宴，他没有吃到一块肉。

晚上柳英早早收拾好厨房，坐在客厅里要和赵川聊天，起初赵川还兴致盎然地讲，可渐渐发现他妈的问题都是：“你信里说村里的韭黄很挣钱，怎么个挣钱法？你也种了吧？一月能挣多少钱？”“你现在走了，那韭黄苗谁收，卖的钱谁归谁？”

赵川觉得有些困，对柳英说：“妈，我今天兜兜转转坐了一天的车，想睡觉了。”

柳英像是没有想到给儿子铺好地铺，赵川拿出包里的行李，找了一块凉席，将被子铺在上面。家里是一楼，他怕受湿气。柳英惊呼着将被子收起：“现在天气热，不用铺被子。”将被子抱到自己的屋子里。

又过了十日，柳英对儿子说：“手里没钱买粮食了，能不能给点儿？”

赵川疑惑：“我弟弟不交钱给你吗？”

柳英说：“你弟弟妻子在毛巾厂当临时工，弟弟在机械厂当临时工。收入低，不好让他们交钱。家里的开支都是我和你爸出。你现在一个人，没什么开支，就先支持一下。等你结婚了，让你弟再支持你。”

说到结婚，赵川支支吾吾地说：“妈，我想处对象了。”

柳英看大儿子低头垂目，耳朵还隐约红了的样子，心里一惊，这是心里有人了啊？不行啊，将人娶进来，家里现在可是住不下，遂语重心长地说道：“川子啊，你想处对象，妈非常赞成，不过咱要处就处个好姑娘！可这好姑娘要求可不低……虽然你现在考上了大学，但这不是还没有正式工作，也没有多少进账。

家里的情况又是这样，咱可不能委屈了那好姑娘，听妈的，等你毕业了，进了部队这样的好去处，什么样的姑娘不得高看你一眼？

你以后的钱啊，都交个妈。妈给你攒着，让你结婚的时候风风光光的，做咱们院子里最气派的新郎官！”

赵川想到祝乐读大学也要几年时间，也不着急结婚的事情，同意了他妈的说法。

他手里最近也是真紧，也不是不想去黑市，但是没有供货渠道，空有卖货技巧没有货源，那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回家的这一个月就没有收入。终于在赵川走时，他妈掏空了他的钱包和票，只留买火车票的钱。

赵川前脚刚走，祝乐和何牧就来到省城的大学报道。

祝乐的专业是：农学系作物。到大三的时候，就可以申请一定的土地做为农业试验田。祝乐申请的地方比较偏僻，是省城西边五十里外靠近山地的一个地方，申请了两百亩地。本来一个学生是申请的地只有一两亩，最多没有超过十亩的。

但谁让当初祝乐对牛棚里的两位教授好呢！

虽然老罗不是农学系的人，可是他侄儿是呀！老罗侄儿听了舅舅说的，祝乐的豪言壮语“我想种很多好吃的菜！”的豪言壮语，在开学之初特意关注了这个姑娘，靓丽的外表在一众学生中如鹤立鸡群，听课很认真，且不骄不躁，对谁都是不咸不淡的，心性很好。

申请的土地本来就很贫瘠，还是这么大片的面积。作为辅导员的老罗侄儿叫祝乐到办公室：“祝乐，即便我批准了你的申请，但学校也只是最多给你十亩地的化肥补助的。你两百亩地靠这点化肥，是提高不了土地的肥力的。贫瘠的土地没有产出的话，你可知道，这样你是毕业不了，拿不到毕业证的。”

祝乐歪头：“董教授，如何在贫瘠的土里种出好吃的菜，这真是我的研究方向，也是我的毕业论文。我要迎难而上。”

老罗侄儿看她如此有信心，也不打击年轻人了，鼓励说：“好！如果你在毕业前出成果了，我收你做我的研究生，到时候再帮你申请三百亩。”

祝乐眼里迸出惊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