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祝小燕家除了祝云，一人只有一碗糙粮饭了，桌上只有咸菜了。地里的菜要省着，等祝云娶亲的时候用来做菜。

咸菜也是限量的，祝小燕夹了一大筷子，迅速地将放到自己的饭碗里。没有这咸菜，这粗粮饭真的是难以下咽。

王素群看了她一眼，说：“小燕，要不你去找王校长给你预支一年的工资吧？”虽然离三转一响还很远，但，能有一点是一点吧！

祝小燕：……

祝云眼睛亮了一下，说：“妈，一年的工资才四十元，预支三年的工资吧，有一百二十元。”

三年的工资出去，剩下的工分划到村上，那自己除了工作，什么也拿不到。

祝小燕低眉顺眼地说:“妈，人家学校有规定，不能预支工资的。”

王素群狐疑，“是吗？”

祝姥爷看了看孙女，说：“村上困难的时候可以借一些粮食，这几年还没有还的人还有，小燕她吗，你去学校问问，看能借多少钱出来。”

祝老奶也说：“借不出来，赶紧给小燕找门亲事。她现在当老师了，得多要一点礼。”

王素群和王林已经闹翻了，公公的话她不敢违抗，何况是为了儿子。

饭后，祝小燕被她妈留下来洗碗：“不管怎么样，你得拿出一百二十元钱出来。爷奶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不拿钱，就要把你嫁出去了。小燕啊，妈也不想这么随便地就把你嫁出去——”

是不想，你还想月月拿着我的工资，一辈子不把我嫁出去才好，祝小燕的心里满满的怨气。

不管怎么样，她是自己的亲妈，祝小燕还是想争取一下，揪住衣角，低低地祈求：“妈，不说其他，哥这次结婚需要花这么多吗？我三年的工资。张晓玲就那么金贵吗？妈，你有没有想过等我结婚，你拿什么给我做嫁妆？”

“嫁妆？你这份工作就是你最好的嫁妆了，你还想什么呢？小燕啊，你可知道妈为了你的工作，牺牲有多大……”

祝小燕：……

原来，她妈才是白莲花本莲。

自知沟通无果，祝小燕去了祝乐家。

祝小燕看到正在吃晚饭的一家九口，饭桌上有白菜炒肉，有蒸蛋，还有一个肉沫烧豆腐，红艳艳的烧豆腐，里面一定放了不少油！想到自己刚在家里吃着寡淡的咸菜和一碗糙米饭，觉得肚子又饿了。

“二哥，你们在吃饭啊？”没人叫她吃饭，她先叫了一向比较老实的祝峰，希望能被叫上桌蹭一顿。就算吃不上菜，吃点白米饭也好呀。

祝峰说：“小燕，坐啊！吃……”然后就被自家媳妇题了一脚。

刘俊芬不高兴祝小燕不懂事，人家吃饭的时候，你过来做什么呀？怵在那里盯着自家的菜做什么？祝刚也不高兴，自己去祝老奶家碰上吃饭，也从不叫人吃饭，也不叫人坐，他可没那么绝，起身拿了一个凳子，在饭桌远远的地方放下，招呼祝小燕坐。

祝小燕悄悄地咽了咽，心里的不满已经溢了出来了，不就是一顿饭嘛？那么抠做什么的。拉着凳子，坐近了一些，对着祝峰说：“二哥，你家今年的韭黄割了有四茬吧?卖了不少钱吧？”

韭黄是幺妹找来的老桩，和村里的撒种的韭黄不太一样，刘俊芬说道：“小燕，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家的韭黄啊？”

祝小燕心虚地说：“这村长表扬你家韭黄种得好，顺口就说了出来我就听到了。”

避过刘俊芬的锋芒，对着祝峰试探着问：“二哥，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祝峰刨饭的手停了一下，看了一下自己媳妇，没心机地问：“要借多少？”

祝小燕说：“二哥，我就借两百。”

……就……借……两百？

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刘俊芬鄙视地看了祝小燕一眼。

祝峰愣住：“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就……”

刘俊芬白了一眼祝峰，这自曝家产的，截了二弟的话：“小燕啊！你二嫂马上就要生了，哪里哪里都要用钱。对了，你奶还是你妈叫你过来的？我说小燕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为自己打算了……”

刘俊芬一开口，祝小燕就说不了话了，窒息……

祝乐吃了饭，收拾碗筷到厨房，见祝二嫂拉着二哥进来洗碗，出去端着洗衣盆到河边去洗衣服了。

祝小燕终于从刘俊芬的说教中离开了，到河边去找祝小燕。

“幺妹，你能不能借钱给我。我奶说，我拿不回钱回家，就要把我卖了……”祝小燕说着，低声哭了起来，“幺妹，我们是堂姐妹，你不会忍心看奶把我卖了吧！”

忍心！1000%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