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弟妹的老实人大姐25(2 / 3)


屋内门窗紧闭,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和黏腻的湿汗味,叫人不适。

大丫鬟走在前面,撩开床幔,轻声唤:“夫人,曲大夫来了。”

床上的身影动了动,翻过身露出正脸,原本丰盈的面庞凹陷暗沉,双眼无神,与生产时相比老了十岁不止。

曲词开口:“劳烦姐姐准备几盆温水。”

大丫鬟微怔,看向孙嬷嬷,孙嬷嬷对她点点头。

曲词支开大丫鬟,坐下为太守夫人号脉,孙嬷嬷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夫人可是未睡整觉?”

孙嬷嬷面色一苦:“自夫人生下小公子后,每每深夜便会惊醒。而且…而且那处秽物也是颇多。”

曲词蹙眉:“为何不请大夫?”

“我并非头次生产,一心以为是心疾。”太守夫人低声道,声音极虚。

她因为生产之苦迁怒麟儿,天下竟有她这样自私的娘亲?

错在她,寻大夫也无意义。

太守夫人羞愧不已,然而在看到小儿子时,她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日被两股情绪拉扯,太守夫人夜不能寐,伴随而来的是身体疼痛,青丝脱落,细纹丛生,每一样都叫她难以接受,如今连小儿子也不愿见了。

太守大人想安慰妻子,也被拒之门外。

直到太守夫人快受不住了,才叫孙嬷嬷去寻曲词。当日生产鬼门关,是曲词把她拉回来的。

短短两句话,结合孙嬷嬷路上所言,曲词已经猜出八/九。

“夫人想左了。”曲词并未急着施针救治,而是握住太守夫人的手,轻言细语劝慰:“夫人未有心疾,仅是病在身体。”

太守夫人刚升起的希望又灭了,连曲大夫也不能理解她。她垂下眼,连手上也卸了力,然而她本该滑落的手却被曲词紧紧握住。

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万物有灵,人居其长,一只小鸟折了翅膀会疼会叫,更何况是人。人受了伤,会疼会怕会畏惧,皆是常理。”

太守夫人目光颤了颤,抬眸看向曲词,曲词坚定回望:女子总被各种各样的道德规训,曲词意在敲松这道德枷锁,让太守夫人得一丝喘息。

曲词诚挚道:“夫人不仅仅是小公子的娘亲,你还是令尊和令堂的掌上明珠,您的寸寸血肉来自他们,所以您但有折损,令尊和令堂该多伤心。”

“您还是太守大人的妻子,您与太守大人少年夫妻,相携与共十几年,这份情谁也比不得,夺不去。还有大公子和二姑娘,您是他们的半边天,我路上遇见大公子和二姑娘,小小的人愁眉紧锁。”

太守夫人急了,看向孙嬷嬷:“我不是让瞒着大公子和二姑娘那边吗?”

孙嬷嬷扑通跪下:“夫人恕罪。老奴无用,然大公子和二姑娘聪慧,实在是瞒不住。”

“夫人。”曲词笑了笑,“您瞧瞧,您是多么重要,这太守府没了您是真不行。”

太守夫人神情微变,脱口而出:“我人老珠黄,有什么重要?”

话音落地,太守夫人和孙嬷嬷都愣住了,如此怨妇之语,竟然出自太守夫人之口。

果然,不管有意无意,众人下意识忽略生产妇人,重心都在新生孩子身上。这种情绪被太守夫人感知,遂生心病,沿至其身。

第一步自然是医心。

曲词恍若未觉,笑道:“夫人此言差矣。焉知夫人不是明珠短暂蒙尘?”

“夫人再信我一回罢。”曲词朝她眨眨眼,笑容明媚,似春天的一缕风,吹活了一湖死水。

适时大丫鬟端着温水进屋,曲词亲自为太守夫人擦拭,还不忘吩咐:“屋里闷得紧,窗户开个缝儿。”

孙嬷嬷为难,太守夫人沉声道:“一切听曲大夫的。”

太守夫人感觉到温水拂去身上的脏污,连羞于启齿处也得到清理。

曲词为她针灸,口中却说着俏皮话和市井故事。

太守夫人静静听着,心情十分平静,只是肚子不合时宜的响动。

“夫人,用些肉粥如何?”

太守夫人讶异:“我能食荤?”

曲词笑着颔首:“自然。肉是好东西,活人精气,可比人参鸡汤好使多了。”

太守夫人扯了扯嘴角,肉粥熬的软烂,放了盐调味,的确比之前端来的参汤好吃多了。

两碗肉粥下肚,太守夫人出了一层薄汗,精神好些了。

曲词同她说话,不断明示暗示太守夫人的病情都是小问题,很快就会好转。

直到用了药,太守夫人昏昏欲睡却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