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一开始,你就在我父皇身边安插了细作,那个细作无世家倚仗,却从采女一路坐至妃位,除了因为我父皇的宠爱,更离不了你的运作……” 原本只是看戏的顾谦听到这里勃然色变,死死地盯着顾敛,又猛地扭头看向一旁的王侒。 王侒目光躲闪,竟有些狼狈。 顾谦见状脸色异常难看,不知怎的倏忽想起那日太元殿前顾让对他说的话。 “……你利用她做了很多事,可惜的是,这位细作坐上妃位之后就不再掩饰骄横跋扈的本性,逐渐被我父皇冷落,甚至妃位也开始不稳。为了培养这个细作,你投入了大量心血,于是便萌生了母凭子贵的想法,想要让细作诞下皇嗣以稳固妃位。” 顾敛看向舒亲王,“而这位细作,在当时封号为贤。我说的,是也不是?” 没待舒亲王回答,顾谦便道:“你在瞎说什么!我母妃怎么可能和乱臣贼子扯上关系?” 顾敛置之不理,只定定地望着舒亲王。 半响,舒亲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对了。” 顾谦如遭雷击,瞪大双眼。 “那么,你为什么不怀疑顾谦是你的孩子?”顾敛道。 空气凝固了一瞬。 崇文帝缓缓转头看向顾谦,顾谦一滞,几乎立刻就疯了,冲上前想要抓住顾敛质问:“顾敛,你别血口喷人!你自己的屎盆子不要扣到我身上!” 福远往旁边迈了一步,坚定地拦在他身前,道:“三殿下,你想做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滚开!” 顾敛转回身静静地看着他,眉间没了一贯的温和:“三哥,无凭无据,我不会冤枉你。去年春猎时,你指使一群来路不明的黑衣人射箭刺杀我和让让……” “我没有!”顾谦打断他。 顾敛静了一会儿:“是吗?你敢当着父皇的面,对已故的贤贵妃发誓说你没有吗?” “我……”顾谦一下卡顿住,在场大部分都是人精,他这个反应几乎就是坐实了顾敛的话。 或许是因为一天之内受到的冲击太多,崇文帝居然没有动怒,只是闭了闭眼,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 “三哥,那些黑衣人是哪来的?”顾敛眼珠转动,看向王侒,“是你从王家借的吧?” 他自问自答:“可是王家又为何要豢养死士,我猜,是为了方便你给舒亲王做事吧,王大人?” 顾谦怔了下,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王侒,颤声道:“他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你说话啊!” 王侒别开眼,正正好对上了底下舒亲王的视线,他心头一颤,一言不发地走下楼梯。 顾让抬刀示意,神策军让开了一个空缺,待王侒通过后又立刻补齐。 顶着众人震惊的目光,王侒一直走到舒亲王身后,转身站定。 没办法,他效忠舒亲王多年,此时此刻除了向舒亲王表明自己的立场,别无他选。 他固然有私心,但那一点私心和死活比起来便不值一提。 顾谦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顾敛看了他一会儿,心中并没有预想中长出一口恶气的感觉,他重新转身面对舒亲王,又往下看了一眼,定了定神,扯回方才的话题。 “你想让贤妃怀孕,但你没有想到的是,皇后掌管后宫妃嫔吃穿用度,控制她们拿到手的香料、布匹,甚至于吃食。” 怎么又扯到皇后了? 众人纷纷闪过这个念头,不禁瞄向皇后,就听顾敛继续道:“皇后爱茶,素日也会往各宫送茶,她在茶叶中下药,配合那些香料,正好能够令女子难以受孕。” 皇后脸色巨变,勉强维持着平日的端庄,道:“敛敛,空口无凭,你可不能胡乱栽赃本宫。” “我没有。”顾敛平静道,“皇后娘娘,您还记得曹贵人吗?您三天两头就往她宫里送甜羹,那段时间,内务府将她平日用的紫述香换成了藏木香。” “本宫送去的甜羹会先经太医之手查验,绝不可能有问题。”皇后道。 “单是甜羹,确实不会有问题,可内务府送去的实际并非藏木香。曹贵人宫中还留有这种香,您送去的甜羹里都加了什么,太医院亦有记载,只要让太医去检查一下,一切自有分晓。皇后娘娘,您有什么话,就留到那时候再说吧。” 长时间说话使得嗓子干痒,顾敛偏头掩嘴轻咳了几声,对舒亲王道:“贤妃迟迟不孕,你便把主意打到了我母妃身上。” 他顿了顿,“目前为止,你都没有反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