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他以为顾让会一如既往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顾让却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篡位成功,你也能成为储君,但会被人指摘出身不清白。舒亲王兄弟阋墙叔嫂通奸的污名都会转移到你身上,所以在世人眼里,你最好是皇帝的孩子。”顾让顿了顿,“他也最好失败。” 顾敛听得有些晕:“那我还骗他干什么。” “不然和他争执吗?” 顾敛闻言更恍惚了。 纸钱燃尽后,两人下了乱葬岗。山脚下停了一辆马车,福远见两人下来,忙迎上前接过了竹篮。 乱葬岗在视野中消失,马车外由静谧变得喧嚣,顾敛的心绪彻底平复下来。 他看向顾让,问道:“你和赵开的吉日定了吗?” “定了,在秋分。” 顾敛组织了一下言语:“他待你如何?” 顾让道:“很好。” “是吗?那就好……”顾敛安静下来,似乎不知该说什么,事实上,他对于赵开的印象仅仅来自于那七日大比,的确耀眼,方方面面都将所有人的光彩都压了下去。 但他从未与他交谈过,对于他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马车在公主府门前停下,正是酉时,厨房里已备好了晚膳。疏芩见顾让回来,便叫厨房把饭菜摆了出来。 顾让提前吩咐过,所以晚膳较平日丰盛,有好几道菜都是顾敛爱吃的。 顾敛坐下后没多久,赵开就过来了。 两人乍一见对方,俱是一愣,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还是赵开率先反应过来,友好地笑了笑:“五殿下,叫我名字就好。” 顾敛也相当客气:“赵公子,请坐。” 一顿饭用得相当安静。 顾让吃饭不挑,也没有特别的口味偏好,所以基本只夹面前的几道菜,而且她似乎怕麻烦,很少吃排骨和鱼虾一类的菜肴。 赵开习惯性给她从几个稍远的碟子里夹了几筷子菜,又夹了一大块鱼肉,细细挑了刺后放到她碗里。 顾让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头也不抬地吃了下去。 赵开接着给她挑鱼刺,就察觉到有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抬头,和顾敛对上了视线。 他对顾敛的观感也很奇妙。他知道顾让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哥哥,但从来没有实打实接触过,更别提正儿八经地一起吃饭了。 顾敛朝他笑笑,低头继续用膳了。 顾让吃饭专注,吃得也快,第一个放下筷子,道:“我去库房,你们慢慢吃。” 徒留两人干巴巴地坐着。 气氛有点奇怪。 安静许久,顾敛提议:“赵公子,一块走走吗?” 赵开点头。 两人沉默着从用膳的厅堂走到了后花园。 清水湖里的小鱼惬意游弋,银色的背鳍反射出朦胧的灯笼烛光,顾敛感慨道:“养鱼了啊。” “对,丹凤金鱼。”赵开解释道。 顾敛想着沿路看到的花,没话找话:“那些花也是你挑的吗?” 赵开点头,又摇摇头:“我和让让一起挑的。” 顾敛了然,安静了一会儿道:“让让喜欢在树下面睡觉,你记得给她在院子里种一棵,再打一把躺椅。”顿了顿,又补充,“树要高的芙蓉树,躺椅要能晃的竹椅。” “好,我知道。” “……” “……” “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顾敛俶尔道。 赵开一愣,随即认真道:“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