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上了一丝可怖的气息。这道疤若是再下移分毫,中年人的眼睛就要瞎了。 这段时间以来,顾敛几乎日日都能看到这张脸,然而不管看了多少次,仍然会倒吸一口冷气。 “你到底是谁?”顾敛忍不住再次出声问道,“为什么……” 他说到这里顿住,中年人接上他的话:“为什么和某个人长得那么像,对吗?你心里不是有猜测了吗?” 顾敛没吭声。 “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中年人看着顾敛,慈爱的眼神配合着眼皮上的疤痕显得无比怪异,他招了招手,“过来喝茶。” 顾敛没有动,中年人就那么看着他,好似笃定了他一定会过去。 两人僵持了片刻,顾敛动了动腿,走过去坐下了。 中年人满意地笑了笑,斟了两杯茶,“我知道你在心急什么,赈灾的事有沈家那个娃娃接手,李彭素贪污的证据我也能替你找好,你就待在这里陪我喝喝茶,乐的个清闲,不好吗?” 顾敛依旧一声不吭,僵着脸坐在位子上。 中年人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妹妹找来了。” 顾敛浑身一震,抬眼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似乎毫无所觉,脸上又出现了和方才一样的怪异而慈爱的表情,眼神悠远,似是在回忆什么:“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那丫头长成什么模样了。” 顾敛不寒而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咬牙道:“你想干什么?你别动她。” 中年人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伤害她。”他叹气,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我知道你对我把你关在这里一事心有怨言,可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我已经好了,你放我离开。”顾敛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警告他,“还有,你别想打让让的主意。” 如同听见什么笑话,中年人道:“打她主意的可不是我。” “你什么意思?” 中年人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避而不答:“她性子硬,我可不敢惊动她,万一不问缘由就冲上来把我杀了,我连哭都来不及。放心,我就远远看上她一眼。” 顾敛闻言,眉头刚松开又紧皱了起来。 中年人这话分明在只有十分了解顾让为人的情况下才能说出来,可他怎么会这么清楚?他又不是看着顾让长大的…… 想到这里,顾敛一顿,随即升起了一个万分可怕的猜测。他看着中年人泰然自若的样子,不由毛骨悚然。 中年人微笑着看他:“再待三天,就放你走。” …… 顾敛是在吴县的一个农舍中被找到的,姜索阳手底下的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昏迷不醒,据农舍主人说他们二十多天前去滩涂挖螃蟹的时候看到倒在芦苇荡里奄奄一息的顾敛就救了回家,之后顾敛一直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很少。 顾让给了农舍主人一笔钱作为答谢,把顾敛转移到了太守府疗养。 全潼州的名医围着顾敛忙活了两日,顾敛才醒过来。他醒来第一眼就看见了顾让,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迟钝地流露出惊讶。 “让让,你怎么来了?” 顾让看他无事也就放心了,解释了几句就把空间让给要去检查顾敛身体的大夫。 大夫检查过后直呼奇迹,说农舍主人把顾敛照顾得很好,没留下什么病根,再休养几日就好了。 众人闻言心头大石总算落地,齐齐送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福吉喃喃道,“感谢老天爷保佑……” 顾敛眼神微闪,只觉得自己这情形简直漏洞百出,他看向众人身后倚在窗边的顾让,生怕她会发觉不对。 可顾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大夫的话,而是偏头看着窗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顾敛微舒了口气,想着那个小院和小院里的中年人,一时心事重重。 众人只当他遭遇大难后犹未缓过神来,简单将他失踪后发生的事说了一下便退出了房间,只留福吉福远两个贴身伺候的人。 顾让在人都离开后才走到顾敛床边,打量了一下他。 顾敛心下一紧,总觉得在她眼中自己无所遁形,被褥下的手不自觉抓紧了床单,强装镇定问道:“怎么了?” 顾让见他脸色苍白,默了默,将原本想问的“多久能解决完潼州的事”咽了回去,只道:“没事,你好好休息。” 她心里头揣的旁的事,也就没留意顾敛的不自然,说完便出去了。 顾让出了厢房,想了想叫住刘一蟲,问道:“刘长史,潼州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