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雪地上,反射出银白的流光映在他身上。顾让垂眸望着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她以前应当不知从哪里读到过这句话,只是从来都不太明白,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这句话凭空出现在脑海中,她心里一动,忽然就有些明白了。 顾让跳下宫墙,赵开就带着笑走近她:“六公主,好巧,又碰到你了。” 他没带伞,雪絮沾在他长而卷翘的睫羽上,随着他眨眼而上下动作。 顾让看了一眼,转身把事先收了靠放在墙角的伞拿起来,撑在两人头上。 她看了看赵开的身后,赵开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笑:“北隶府里太无聊了,我睡不着,就出来散散步赏赏月,没想到又碰到你了。”他看着顾让手里提着的布袋,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橙子。” 赵开恍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看身后有他五人高的宫墙,一惊:“你去外面的果山上采的?” 顾让嗯了一声,坦然承认了。 赵开睁大了眼,惊诧地望着顾让:“你怎么出去的?” 顾让指了指旁边的树,淡声道:“翻墙。” 赵开看树一眼,又看顾让一眼,有些愣愣的。 雪开始下大了。 顾让抖了抖伞,迈开步子:“走吧,送你回去。” 赵开脚上带着镣铐,她便放慢了步伐。她倒不是有意送赵开回府,只是在她标出来的红色路线上,从洗萃宫到宫外,除了聊水园,唯一经过的地方便是北隶府。 而北隶府便是质子府,赵开的居所。 思及此,她看了赵开一眼。 赵开似乎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他长得实在好看,眼睛形状生得极完美,瞳色略浅,敛目时眼角会微微下垂,睫毛被白皙细腻的皮肤衬得很黑,长而密,从顾让这个角度,他看起来单纯而无辜,是一个很干净的人。 顾让收回视线,听见赵开在耳旁发问:“你经常翻出宫吗?” 顾让不答,他便自顾自说下去。 “你真大胆,不怕被人发现吗?” 顾让又看了他一眼。 赵开捂住嘴,眼神真诚地瞧着她:“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 有点可爱。 顾让笑了下。 说是笑,其实也只是弯了一下嘴角,很快放下了。 赵开却像是发现了什么罕见之事,很明显地怔了一下,奇异地盯着她的嘴角,“你……” 他没说下去,整个人却一下雀跃起来,很快换了一个话题,问顾让宫外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很热闹。 顾让在坟山上遥遥看过一眼山下的景象,闻言神色淡淡,道:“无甚特别的。” 无非是那些景和人,没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