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足足有两大桶,只是张伯母并不觉得累,许是因为她数十年如一日的劳作下来,已经完全麻木。
她或许自己也不晓得原来自己已经麻木。
小溪边有许多洗衣服的婶子和小姑娘,这里当初也有楚沁的一席之地。
张伯母来了后立刻和大家打成一片,边洗衣服边说笑。
而另一边,掐着点起床的张老太太也向往常般迈着小步伐来到厨房。
她身上穿着藏蓝色的衣服,头发用水抹得整整齐齐。
只见张老太太拿出个碗放在灶台上,再掏出一直由她保管的钥匙,打开橱柜锁。
这是她“当家做主”的象征,即使她这位劳碌了几十年的一家之主并没有吃到过鸡蛋羹。
张老太太开锁,再开门。
“嗯?”
似乎有些不对劲。
张老太太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天杀的啊——”
忽然,张老大家的上空爆发出声音,能穿破好几里地,宛如一个闹钟,几乎把全村人都给吵醒的声音。
张老大倏然起身,直接从熟睡中醒来的他还是很懵逼的。
“好像听到了娘的声音?”他嘀咕道。
而隔壁的张飞燕同样如此,恍惚一瞬骤然清醒,无声地哈哈大笑,忙不迭下床,鞋子穿反了都没注意到,急急忙忙跑出院子。
而此刻,她孝顺爹已经冲出去了。
“娘,咋啦!”
张飞燕连跑带爬一路跌跌撞撞来到隔壁,强忍着笑,问:“奶,咋啦?”
“救命啊,我家遭贼啦!我的猪油,我的猪油啊!”
张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话一出,房间里慢吞吞穿鞋子的张老大忍不住了:“啥,咱家又被偷啦!”
啥叫又?
从前张飞燕就偷过一回猪油,她此刻想起那罐猪油那叫一个身心舒畅,恨不得给楚沁叫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