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系好腰带,“世子妃是要去寻侯爷吗?” 余念点头,她捞过案几上的书信证据,步伐坚定地一步步往苍行居去了。 这是她斟酌许久之事,她很清楚,今日她若把这些证据交与公爹且把沈凡平的罪行说出来,那她在暗中所做的部分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可相较于揭露府中奸细,余念觉得那些已无关紧要。 毕竟,祸起萧墙。 外头别有用心之人已比比皆是,若府内还不能安稳,那侯府未来的路更是艰难。 思索间,余念已行至公爹书房所在的苍行居。 小厮匆迂老远便瞧见往他们院子去的世子妃,他匆匆跑上前行礼,“世子妃是来寻侯爷吗?” 余念站定点头,“有劳匆迂小哥同爹通传一下。” “世子妃客气,”匆迂的话顿了顿,面色为难道:“只世子妃,侯爷正在同世子议事,一时半会儿恐是没法见世子妃。” 余念蹙眉,方才她听引书说,沈凡呈一早便来寻公爹了,这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没想竟是还在谈。 她的神色缓了缓,“无碍,我便在这儿等着吧,待世子出来我再进去。” “这……”匆迂见世子妃执着之色犹豫着扫了一眼紧闭的书房大门,还是道:“世子妃稍等,我先去通传一声。” “有劳。”余念冲他客气点头。 匆迂进屋后没一会儿,便自里头退了出来。 只见他匆匆跑向余念,“世子妃,侯爷让您进屋去说话。” “爹同世子谈好了吗?” 匆迂摇头,“属下也不知,侯爷只说让世子妃您进去就是。” 余念点头笑着答谢。 书房内很是暖和,沈定山和沈凡呈跪坐在屏风后头的案几边上。 炭火上,已煮沸的茶炉正咕噜作响。 见余念进屋,两人的视线都冲她望了过来。 “念念来了,快过来喝口热汤暖和暖和。”沈定山指了指沈凡呈身侧的席位。 余念犹豫片刻后还是上前,在沈凡呈身边跪坐而下,她双手接过公爹递上的茶水,浅浅地抿了一口。 “念念过来是有何事?”沈定山虽待余念很是和蔼,可他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是以那一张容颜不怒自威。 余念点头,“确实是有要事想禀明爹。”说着,余念转头扫了一眼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沈凡呈。 沈定山看懂了她的那道眼神,“无碍,有事儿你说就成,总有一日呈儿是要接手侯府的,总不能一直躲在我的羽翼下。” 余念虽见公爹这么说,可面色还是有些犹豫。 沈凡呈见状却主动退了出去。 余念知道沈凡呈如此是在顾虑自己的感受,便在他起身时,递给他一抹感激的眼神。 直到沈凡呈离开,余念才将藏在袖口的书信证据取出递给沈定山,“爹,我并非有意支走世子,只是事关重大,还请爹听后再斟酌是否要告知世子。” 沈定山见余念一本正经的模样也跟着正色起来,他接过余念递给他的书信,揭开细细看了起来。 “这是何意?”沈定山看着沈凡平的行踪不明所以。 “不瞒爹,此前在参加姜府的赏梅宴时,我曾在那府上迷路,意外撞见有人在议论要用公爹与外邦交流的书信作为证据,举发爹您勾结外邦,意图叛乱。是以我想了法子,调换了他们藏在白林巷一处府上的伪证,而在那处地方我瞧见了二弟那玉佩的花纹,我问过沈樱,沈樱说那花纹在这世上只有她同二弟有,所以……” 沈定山看着余念,他默默地听她说着,只越听眸色越时晦暗不明,眉心更是拧成了一个川字。 “公爹,这是我从那处密室里调换回来的那个伪证。” 看着余念将信件递上,沈定山接过。 “公爹您看看上头的印信。”余念提醒。 “这……”沈定山的神色先是疑惑紧接着便是诧异,“这不是我……” “相信公爹也已看出,上头的印信正是您自己的。” “嗯……”到底是在官场上沉浮多年之人,立刻就将余念所说的话联系起来,他沉吟半响,最后终于还是抬头看着余念,“念念你的意思是……我的印信是平儿偷出府的?他在勾结外人对付我?平儿是侯府的奸细?” “相信爹您自有判断。”余念没再多说什么。 “我清楚了,”一面说,沈定山一面起身,猝不及防地冲余念做了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