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凡呈口干舌燥之际,帘子一响,引书和引墨二人提着热水入内。 沈凡呈回神匆忙偏头,目光落在外窗幽暗的夜色中。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沈凡呈突生不安,因为就刚刚那一会儿的功夫,他感受到了过去二十几年从未有过的感觉。 深陷其中时他并无察觉异样,回神后才觉那感受似能摄人心魄,叫人迷离留恋。 那就像余念一样,分明就在面前,却没办法抓住,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沈凡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时他伸手箍住了余念纤瘦的肩膀,顺势将她推离。 “世子?”余念抬头看着沈凡呈一脸不解。 沈凡呈寻声回望,却一头撞进了她的盈盈眼波之中,仓皇逃窜片刻后沈凡呈才重新回神。 “世子你怎么了?”沈凡呈背着烛光而立,逆光中余念看不清他的脸色,自然也就错过了沈凡呈那抹自眸底飞掠而过惊慌。 “无碍!”沈凡呈冷声回,他转身在榻上落座,配合着余念洗漱。 引书和引墨始终低着头,听着屋内两主子间的互动,紧张又期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毕竟这是两人成亲后,世子第一回留宿在青月居。 明明还未发生什么,引书和引墨二人面色却已泛红。 得了世子妃的命令后,两人才如释重负地提着水匆匆逃离了正房。 “呼——”一出来,引墨便松了一口气,“可把我憋坏了。”说着她转头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可算等来这一日了,今日过后,咱们世子妃可不再是名义上的世子妃了。” 说着她一手捂嘴窃喜。 引书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你,办事正事儿时我可没见你这么激动的。” “谁说的,”引墨扬了扬下巴,“眼下这可不就是正事儿么?” — 余念兀自关了房门,而后从角落开始将火烛一盏一盏地熄灭。 每灭一盏火烛,端坐在榻上装腔作势的沈凡呈脸色就凝重一分。 待余念灭完倒数第二盏火烛时,沈凡呈的神情已黑如锅底。 也不知是何原因,他一双撑在膝上的双手渐渐收紧,不知不觉手下的布料已在他的手心里,皱巴巴地揉捏成了一团。 随着火烛一盏盏被灭,沈凡呈只觉得他的心跳犹如战场上那激昂不停地战鼓,轰鸣不息,大有震慑山河之势。 余念正欲灭最后一盏火烛,却扫见沈凡呈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挂着沉冷的神情,她心念一动,不再继续动作。 “世子,要不……这火烛就不灭了?”余念指着那盏摇晃地明明灭灭的烛火,询问沈凡呈的意见。 沈凡呈正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懊恼不已,一听余念喊自己,他潦草地一撇随意道:“你自便。” 余念努了努嘴,兀自行至衣柜边,开门拿出一床干净的枕被,将其铺设在榻上。 沈凡呈还未回神,余念已取了自己惯用的枕被走下床榻,熟练地铺设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沈凡呈蹙眉。 看这架势,这女人是要在地上打地铺? 余念迅速躺进锦被里,用被子裹紧了身子,转身面朝沈凡呈道:“世子不必多言,我知晓你身子不好,也晓得祖母总逼着你与我同房。你放心除非你愿意,否则我断不会强迫你。” 这番话让沈凡呈的面色一暗,他张了张嘴一手指着余念,到底是哑口无言。 余念见沈凡呈如此反应,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被,疑惑道:“世子……你莫不是想要盖我的锦被?” 沈凡呈一听,面色更暗了,“余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臭女人是脑子发昏了吧?是谁给她的熊心豹子胆敢说他不行的? 什么她不强迫他? 余念是不是当真觉得他不行? 真是够胆!! 沈凡呈差点儿被余念的话刺激地露出真身,好在多年的修习让他把控住了自己。 他见余念一脸无辜,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只在心底暗自给余念竖了个拇指。 高! 真是高!! 余念见沈凡呈神色不明地冲她摆了摆手,躺倒在床榻上,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面对沈凡呈时虽表现得有多平静,她的内心就有多忐忑。 此前她探沈凡呈的脉搏时发现,沈凡呈自小体弱的原因出自于心脏。 沈凡呈有心疾,根本不适合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