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两道身影齐刷刷冲他们飞身而来,只见他们脚不沾便将三人如老鹰捉小鸡般腾空拎起。 余念察觉自己被一只大手揽着在空中飞时,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低声惊呼,冷风夹杂着清冽的薄荷味飘入鼻腔,这股子酸爽硬深深地将她眼泪给逼了出来。 霎时,余念脑中浮现起那日在白云寺偏殿所遇见的男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腾空的双脚终于落地,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余念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原位。 风吹乱了她的幕篱,她胡乱地整理却不小心将幕篱打落在地,那是余念进永都城后为数不多的狼狈。 “姑娘别来无恙,有些时日不见,没想到姑娘做事还是一样粗心。”低低的嗤笑声在身边响起。 沈凡呈今日得空,本是同裴城几人在白林巷的裴家小院商议事情,谁想裴云突然寻来说余念也来了此地。 待他换了衣衫出来时,就见余念主仆三人的议论声被这里的人听见,并差点儿被围攻。 他本只是好奇余念来此的目的,谁想竟遇上了这事儿,无奈之下只能出手相救。 她难受地吸了吸鼻子,“少侠也不还是一样做事没有距离感?”说话间余念往后大退一步,与沈凡呈拉开距离。 “若我有距离感,你眼下怕是早已被他们踩成了肉泥,”沈凡呈见余念眼中挂着泪水调笑道,“姑娘即便感动,也没必要哭,如此倒好像显得我欺负了你。” 余念胡乱地擦了一把眼泪,她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一定是有仇,每回遇见总没好事儿。 “你怎会在这儿?”余念盯着蒙着半张脸的男子,一脸警惕。 “这儿是只准你来?闲来无事到处逛逛,谁知会遇上了自不量力的你。” “我的婢女呢?”余念在四下扫了一眼,却发现并未瞧见引书和引墨的身影。 “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思管她们?”沈凡呈嗤笑。 “……”此刻的余念显然是窘迫的,她精心绾的发髻,在一系列的遭遇后,变得松松垮垮十分散乱,脸被寒风吹得通红,许是因为生气与不安,她鼓着一张脸,眸中的神色既倔强又忐忑。 沈凡呈觉得此时的余念像极了一只受到威胁的小野猫,想亮出利爪却又害怕敌人比她强劲,在边缘疯狂地试探。 良久,沈凡呈才开口宽慰她道:“放心吧,她们和你一样很安全。” “还是说说你吧,堂堂定北侯府的世子妃来这永都城的平民窟做什么?” 余念没有说话,依旧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他一笑,“你来此地想来是有要事,可眼下你身边没了婢女,只有我这个……陌生人,你是不是只能指望我?”说着他的话顿了顿,见余念依旧沉默不语又继续道:“这位世子妃,我都救了你两回了,你对我就没有半点信任?” “信任?”余念冷笑,“对一个整日蒙面,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人我如何信任。” “不过你说对了,我来此地自然是有事儿,你若乐意跟就跟着罢。”说着,余念也不再理他,只重新戴好幕篱,选了一条路缓慢行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余念在一处院门前停下。 这小院与附近的院子没有区别,从外面看都一样破烂不堪,那黄泥砌成的围墙摇摇欲坠几乎要垮塌。 余念看了好几遍确认自己没走错,才伸手轻叩院门。 等待之际,她扫了一眼身后斜靠在墙上放荡不羁的男人。 一路上男人和她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倒是让余念对他没那么反感了。 不多时,院门被开了一道缝隙,只里头的人似乎对外人抱有警惕之心。 “是谁?你找谁?” 透过那道缝隙余念只能看到那人的一只眼睛,那眼睛圆溜溜地转动着。 余念冲她点头打招呼,“不知这儿可是姜家?” 那只眼睛的神色明显一愣,一抹惊慌飞掠而过,虽不过一瞬却还是被余念捕捉到了。 “什么姜家,你寻错地方了。”说着她便要关门。 余念见状忙伸手一挡,“不能吧?奴婢是按着这上面的地址来的啊。” 里面的人似乎被勾起了好奇心,只见她稍稍开大了门缝,眼神往余念手中的纸条瞟。 余念却在这时收起纸条,并未叫她瞧见。 “这儿当真不是姜家吗?”余念又问了一句。 里头的人闻言依然点头否认。 “如此,姜老爷命奴婢给的物什,怕是要交不出去了……”说着,余念便要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