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吧。” 青竹居书房底下的甬道尽头是个寻常的小院,院子位于永都城内最不起眼的白林巷。 白林巷在永都城内的西北角,聚集了城内的平民。此地鲜少有官员,权贵出入,是以对于沈凡呈而言也能更好的行事。 沈凡呈负手立于窗前,小院里除了几棵光秃秃的矮树便再无其他,雨淅淅沥沥地飘着,有风拂过,雨丝顺风飘入窗内,可沈凡呈却像是未察觉一般,依旧一瞬不一瞬地立在那里。 “今日的歹人可有眉目?” 裴城摇头,“他们嘴里都藏着蜡丸,皆是死士。至于他们身上的印记,恕属下眼浅,此前从未见过。”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主子。 沈凡呈接过后扫了一眼,纸上所画正是那些歹人身上的印记。 倒也不能怪裴城他们,就是他看着这印记也十分陌生,他低头将纸收入怀中。 “主子,属下有一事想禀。”裴临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方才世子妃传见了外院的孙伐。” “嗯。”沈凡呈语气平静,他不以为意道:“近日,余念暗地里做了那么多,孙伐作为她在外头的手,两人接触频繁也是正常。而且今日,孙伐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也该给余念个解释。” “主子,世子妃做那么多难道就是为了赶走曹氏三人?”裴临不解,“若只是这个目的,主子您为何不帮她一把。” 自打世子妃拒了那封和离书,主子便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可主子却始终没有插手。 裴临一时不知,主子对世子妃是何种情感。 “我为何要帮她?”沈凡呈瞥了一眼裴临,裴临被那一眼瞅得瞬时大气都不敢出。 裴临以为按着眼下侯府的局势,主子会给世子妃和离书,心里左右是有世子妃的。 可眼下瞧着好似又不像,毕竟哪个男人能由着自己在意的人与外男见面。 “主子,世子妃今日突然闯入白云寺的偏殿,您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裴城和裴临不同,他自来不关心那些儿女情长。 “世子妃不是说他弟弟损坏了佛像是以要替他了了这事儿么?事后我还见她让婢女给了寺庙一笔银子。” “她的话你也信。”说话的是沈凡呈,他偏头重新望向屋外那棵光秃秃的大树。 此前,他还不觉得余念有什么,眼下才知道这个女人与那些心机深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今日在白云寺,他本想去偏殿找线索,谁知偏生撞上了这个蠢女人,他好心救她一命,末了她居然还怀疑他,去了他的禅房试探他。也亏得他当时伪装的彻底,否则他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要毁在这个女人手中。 不过也是有了这教训,他才会在回程前服下了能令他病弱的药丸。 果不其然,便是在歹人袭击那样危急的时刻,这女人还不忘试探他,趁机探了他的脉搏。 这心眼比头发还多。 呵。 想来余念从前那呆傻与世不争的模样根本是装出来的。 过了许久,沈凡呈才重新开口,“让裴云盯着余念。” “是!” “还有一事……”沈凡呈惯来波澜不惊的眼眸在这一瞬突然有了波动,他敛眸藏眼底情绪道:“当年青言之死或许另有隐情。” “青言?”裴临的嘴快,“青言不是为了救主子您才……” 话没说完,裴临便识相地住嘴,他懊恼低头,本以为一顿板子是少不了了。 谁知,主子却并未责备,反而接过他的话道:“嗯……但事情似乎并没那么简单,去查一下。” “属下领命。”生怕裴临再说错话,裴城便忙应下。 裴临看着主子离开的背影不解,“裴城,青言的事儿不是已经过了好几年么?主子怎么突然对这事儿感兴趣了?难不成是和今日青柳的事儿有关?” “主子的事儿,你莫要多过问。”裴城给了他一道警告的眼神。 裴临却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裴城见他这悻悻的样子,垂眸思忖片刻后道:“裴临,主子为何要用裴云?是我们能力不够?” “蠢!”裴临指着裴城的鼻子,“裴城,我承认你身手比我厉害,智商比我高,可要说这情商,你就是个弟弟!!” 裴城闻言面色一沉,裴临见状忙好言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且问你,世子妃是男是女?” 裴城一脸傻子地看着他。 裴临却不以为然自顾自道:“世子妃是女子,咱们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