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呈对青柳是有情意的吧?若非如此眼下就不会这般难受了? 思及此,余念上前拍了拍沈凡呈的肩膀,轻轻柔柔的力道落在他的肩上,让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世子,世子妃时辰不早了,二位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 刘嬷嬷见世子妃冲她点头后,才带着人离开了秋叶居,临走前还不忘警告曹氏收敛些。 曹氏坐在地上,狼狈地咬着嘴巴。 此番她们一家来永都城是奔着享清福来的。 但她没想到这清福没享到,入了侯府后屈辱灾难倒是一个接一个。 她习惯性地用手去理散乱的头发,可头发却拉扯到头皮上的伤口,疼得她嘶哑咧嘴。 她猛地停住了手,手僵在空中。 曹氏的心跳得飞快,她想起了今日在白云寺求到的那支签。 那是一支下下签,僧人说她与永都城相克,若执意留在此地,便会有血光之灾。 这就是为何她一路惶惶不安,魂不守舍的缘故。 此前她还有些怀疑僧人说的话,觉得是他在危言耸听。 可回看她今儿遭遇的事,可不就是在印证那僧人的言论吗? 曹氏的面色有些慌乱,思索之际她的目光锁定在余念身上,眼神逐渐毒辣起来。 “今日所发生的事儿,都是你一手安排的!是你!都是你干的是不是?”曹氏的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她盯着余念的模样犹如恶鬼。 余念却不慌不忙地扫了她一眼,“曹氏,你要不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白云寺是你求了祖母允你去的,那些歹人是冲着世子来的,爹也是他自己要留在府中的。若说今日你为何会遇到这些,只能说是你运气不好。” 说罢…… 余念不再理魔怔的曹氏,搀着沈凡呈往院外走去。 行至曹氏身边时,余念顿了顿步子,而后提醒道:“与其在意我爹,你倒不如看看余力,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从落马开始他便没再说过一句话。可惜,今儿时辰已晚,府上大夫都已离府,当然你若不嫌弃,我也可以替他瞧瞧。” “余念!!你滚!!你给老娘滚出去!!” 曹氏终于被余念所激怒,发疯似地开始辱骂余念。 一直走出很远,余念才听不见曹氏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作何要与她一般见识。” 说话的是沈凡呈,他应是累了,语气听起来十分疲累。 余念沉默了半饷,而后才松开了搀着他的手,转头看向他,福了福礼道:“世子,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先告退了。” 沈凡呈一时语塞,正准备说点儿什么时,余念却已吩咐青弩将他送回青竹居,而她也带着婢女离去,她的身影渐渐隐入夜色中,直至看不见沈凡呈才收回目光。 “我的世子爷啊,不是我说你。此前世子妃在乡下所受的罪您多少也听老夫人说过,方才您就不该说那话。”青弩扶着沈凡呈忍不住小声嘟囔,“作为世子妃的夫君,这个时候您就应当坚定地站在她身边支持她。”如此,你俩的关系才能更进一步嘛。 后面的话青弩没有说,也不敢说。 沈凡呈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往前行去。 他不过是觉得,与这样的人置气属实是不值当。 “世子妃,您莫要与世子置气,世子说得也对,眼下您已嫁入侯府,您与他们有云泥之别,与曹氏生气不值当的。”引墨小跑得跟在余念身后,想安慰几句。 余念却停下步子摇头,“无碍,我没生气。” 这个世上本就不存在什么“感同身受”,即便有也只是觉得你经历过苦难,从而生出的怜悯。 所以她不奢望有人会在意她过往所承受的种种。 重来一世,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他人。 她惯来都只有自己。 余念想,如若沈凡呈人也曾被至亲之人吸血,被不顾面子的出卖,被人殴打抛弃从而导致屈辱受死。 或许,沈凡呈便不会说那样的话了吧。 余念却不知道,若沈凡呈真的经历了这些,他做得只会比余念更加狠厉。 这一点,余念在后来才看清。 余念回到青月居时,雨势减小,只有零零散散的绒毛细雨还在夜空中飘着,就着细碎的烛火特别明显。 余念接过引书递过来的干帕子,绞着被雨水打湿的发尾。 “世子妃,李婆子的儿子孙伐在外院候着呢,说是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