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桌子。” 两人吃饭都很斯文,桌子上没有沾到什么油污,顾清越也就抽了两张纸巾象征性地随手糊弄了一下,但扫了一圈离得最近的垃圾桶都放在了客厅角落,于是站了起来打算过去扔掉。 意外发生得很突然,没有给反应的时间。 甚至没有意识到,顾清越就已经整个人直直摔向地板,左手下意识试图撑一下地面但却直接反方向折了过去,在无意识发出的疼痛声里都能听见腕骨清脆地咔嚓一声。 ——手腕一瞬传来剧痛。 秦默听见动静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只见自己强撑着坐起来的姑娘已经眼里弥漫雾气。 “摔到哪了?” 不敢擅自碰她。 顾清越痛到轻哼出声,眉头紧锁地抬头看他,额间冒出冷汗,右手自下往上隔着衣服虚虚圈住了左手手腕。 这个姿势已经很明显,秦默直接单膝跪在边上,缓缓拉开了她的右手。 “我看看。”嗓音很轻柔,几乎带着点诱哄。 还没回过神来,顾清越任由秦默将她的衣袖卷上去,白皙纤瘦的手腕上戴了块C家的Vintae方块手表,已经挡不住红肿。 看得出来这块表不太离身,腕间已经戴出了表痕。 “我没事,别看了。” 顾清越往后稍稍瑟缩了一下,有些抗拒他的触碰。 “肿了。”怕抓疼了她没用什么力道。 “我真没事。”再次强调,放大了嗓音。 秦默对付她一向有一套,眉头紧蹙地盯了她一会儿,轻巧给出了方案:“要么我看,要么我带你去医院,你选一下。” 柔雾地板上映照着点点光影,相持片刻,顾清越深呼吸一口气,伸出了左手。 手表摘下来的那一刻,那一瞬间,饶是这些年已经日夜面对这道疤,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生来就有的一部分,顾清越仍是暗自心里一紧。 当年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长出了与周边皮肤不一样的粉嫩又可怖的肉条。 半晌没说话,秦默面色平静地看了几秒,学着医生的手法来回转了几下。 “疼吗?”反复跟她确认了几次。 “不疼。”顾清越也反复摇头。 定在原地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秦默站了起来到电视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箱,从里面翻出了两瓶气雾剂。 跟她先预警:“喷上去会有点疼。” 滋出来的那一刻,腕间一凉,随后而来的就是暴烈的疼痛。 顾清越咬紧了下唇,睫毛微颤,大脑还没跟上嘴就哼出了声。 秦默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很低:“很快就好。” “你家怎么会备这个?”为了转移注意力抬头问他,嗓子有些发干。 “打篮球,偶尔会用到。” 顾清越点头。 过了刚开始那个劲儿,轻轻转了手腕补充了一句:“不怎么疼了。” 秦默看了顾清越一眼,把小药箱放到了桌上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圈了圈她纤细的手腕,从狰狞的伤疤上抚过,语气很平静:“你有话想跟我说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顾清越早在很久之前就想到了迟早会有这一刻。 空气静默良久,久到电影已经播至尾声,片尾字幕滚动完毕,音乐截停在末尾。 迟疑了许久还是无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再次将已经结痂的创口挖开不是那么轻易的事,秦默不想逼她。 耐心十足地换了个问题:“什么时候?” 屏幕里电影自动跳转了下部,某纽约导演辨识度极高的片头滚动。 顾清越身体微微后仰,几缕发丝往后垂去,嗓音清淡:“重要吗?” 气氛一秒冰冻,两人脸色都垮下来,沉默地四目对视。 在两人都最骄傲脾气最坏的那两年,其实秦默也和她甚少吵架。每一次在将吵未吵的临界点上总是十分默契彼此各退一步,大概也都是太聪明的人,知道哪儿痛往哪儿戳才不是本事。 今时今日了好像也并不例外,眼神里完全能看见接下来的发展。 只消片刻,秦默已经态度后撤,低叹了一声话音还未起。 顾清越不急不慢地转了转手腕,语气也软下来:“以后再说行吗?” 秦默唇角微抿点了点头,拉着她的右手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两个人似乎都在谨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