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来人定是沈家小公,前日昨日他也都来过,奴婢听小姐事先交代,没经问小姐便直接拒见,原以为连拒两次他们也死心了,可没到今日他竟又来……” “说是什么事了吗?” “沈家小公只说有薄礼相送,奴婢看着他手里提拿着竹篮,只是面盖着粗布遮挡,看不清里面装的究竟是何物。” 周妩猜知个大概,若没有错,那篮里装的应该是沈宅后院那棵山楂树结的果。 因容与哥哥的缘故,那场疯狂风月前后发生的事,她一一记得清楚。 周妩掩饰赧意,并不打算去,便冲下交代说:“霜露,你替我再去拒一次,说我口味变了,如今已经不爱吃酸。” 霜露应声:“奴婢这去。” 一盏茶的功夫,霜露很快去而又返,她脚步匆匆,进门气喘吁吁奔到周妩面前。 周妩见她鼻头都浸汗了,又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开口下意识问,“如何?可是处理得不顺利?” 霜露喘平一口气,忙摇头:“……不是。” 周妩:“那你急什么,后面又没有老虎在追你。” 霜露却忽的神容神秘起来,有话还非要附耳过来才肯说,惹得周妩奈失笑。 “好好的要摆这副架势,说吧,到底怎么了?” 霜露压低声音,开口不免有些激动:“是容公,容公的马车正停在宅邸后门一偏侧隅,我方才拒完沈二公,转身时意抬眼,瞥见角落处停着一辆马车,那辆车车身通体乌黑楠木,虽不华奢,但气派却显威风得紧。” 周妩谨慎问:“你怎知那是容与哥哥的车?” 霜露立刻提醒,“小姐莫是忘了,之前奴婢得小姐吩咐,曾尾随过容公一行人,探得青玄门众徒歇脚在篁幽客栈,是经那次,奴婢一直记得清楚。” 周妩很快忆起,眉眼立现喜色:“你当真看清?” 霜露:“奴婢十分确定。” 周妩坐不住,她着急去与心人会面,可顾及爹爹在府,兄眼下也已归家,她不敢直接僭礼,又思及容与哥哥未正门拜进,便他定是也存自己考量。 思吟一番,周妩只好决定再等等。 待天色彻底暗下,霜露重新外打探,回来后告知,府外马车依旧未离。 周妩听完不忍雀跃,当下再坐不住,于是赶紧吩咐下人伺候梳洗,佩戴钗环,弄妆完毕后又重新换一身崭新的粉锦团蝶轻罗裙。 一切绪,铜镜内映的姝妍皎面,简直赛过天的瑶池仙。 霜露在旁多看了两眼,被其眸瞳含媚的余光瞥过,心头不忍咚咚猛跳两下。 饶是看的再多,她也没映目自如。 小姐那股浑然天的媚惑劲,寻常人真的,很难扛得住。 …… 有霜露作掩,周妩后门溜顺利,未惊动巡逻府兵与护院。 霜露留在府内侧门附近打掩护,周妩悄摸摸沿她所指,提裙往拐角处的隅落奔去。 她刚到,马车内立刻跳一人,人高马大,吓得周妩捂嘴一惊。 “嘘,是我。” 周妩定睛望去,认声之人是塬,她松了口气,连忙越过他往后寻看,“容与哥哥也来了吗?” “不然呢,你还谁来?” “……” 这人故意找茬,周妩懒得和他计较。 见周妩没回怼,塬哼了声,语气依旧不友善,“我师兄瞎着眼目,还为你足足折腾了一整日准备礼物,结果一到才知,眼巴巴赶着为周千金送礼的人着实不少,敢问我们排第位?” “塬,够了。” 周妩还未开口,车内隔帘已经响起一声沉沉提醒。 塬闻之再不敢造次,他凉凉看了周妩一眼,不情不愿走离远些,给他们独处空。 周妩左右看了看,不敢明目张胆在门口逗留太久,于是抓紧了马车。 落帘,她坐容与身侧,刚刚坐稳便立刻寻护告状:“容与哥哥,每次见面塬总要刺我句,你都不管我的。” 她这个湿漉漉的音调,容与有点接不住。 他只沉道:“再有下次,我不轻饶他。” 周妩不知到什么,忽的轻笑了声,容与将头偏过来,询问开口:“笑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