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抓紧些现在出发,今夜还能赶歇在鄚城。” 容与没应声。 他在思忖,所想自然是周妩,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如何,她现在倒是肯安安分分在后藏着。 要留下吗? 他心底早有答案,可是还缺一个非要留下的坚定理由。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道轻弱的喷嚏声,即便对方很快用手捂挡,可外面的人依旧清晰闻听。 向塬立刻警敏:“谁?” 他拔剑欲进屋查看,容与却横臂相拦,没有遮瞒,“是阿妩,别吓到她。” 闻言,向塬立刻黑下脸。 而一旁叶儿则瞬间想到了方才屋内那声娇嗲的嘤咛女音,原来那不是她的错听,在她傻立门前久等不来开门时,周妩一定是在内用狐媚手段引诱门主! 她恨恨咬紧牙。 既然被发现,周妩便不再想藏,她稍整仪容,体态绰约地缓步站到容与身边,随即又扯了个自然笑容,当作是和对面两位打过招呼。 向塬哪里会跟她面带笑脸,他忿忿着不客气道:“师兄,你为何还要和她纠缠,你都亲眼见到……” 这是丑事,向塬顾及师兄颜面,及时止口。 但他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怒目瞪着周妩,手指攥紧佩剑,厉声语道:“你竟还敢来?” 周妩早习惯了向塬对自己态度恶劣,开始是因逃婚,她也的确不占理,被说也只能受着,可现在他不知又为了什么,言嘲语讽的句句带刺,容与哥哥都没这样凶过她,向塬却再三为难,思及此,周妩有些不想忍让,开口便回嗤过去。 “为何不敢,我不止今天来呢,明日后日,容与哥哥都有我陪!” 向塬冷笑:“周小姐还真是八面玲珑,左右相顾,堪称风流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妩蹙眉,还想继续和他吵,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容与挡在身后。 周妩灵机一动,见向塬依旧气势汹汹,她便以退为进,立刻娇弱装起委屈。 她伸手,轻轻扯拽容与的衣角,声音轻轻,再没有方才的吵架气焰,“容与哥哥,我害怕你师弟,他对我好凶。” 容与不厉而显威,目光威慑,向塬面沉一噎,只得不服气地别过脸。 周妩正因此而小小得意,容与却转过身来,对她言道:“阿妩,我在京,已经没有必留的理由了。” 他口吻有些低沉,隐隐伤怀。 周妩当即摇头,“当然有,傅大夫如今对你的病症最为了解,若再换大夫,麻烦不说,见效也不一定更好,除疾讲究完善疗程,哪能说断就断?还有,你留在京城,我可以陪伴照顾你,你说过需要我的。” 向塬没忍住又冷嘲一句:“周大小姐哪有这个空,眼下怕是有人叫你分不开这个心。” 周妩没理他,心想就算自己挂念父兄安危,可也并不妨碍她对容与哥哥上心。 “怎么没空,若寻方便,容与哥哥完全可以住进我家,我爹爹肯定同意,而且我家中嫂嫂与傅大夫师出同门,容与哥哥若住进来,得以静养,说不定能恢复更好。” 向塬古怪地看向她,“你认真的?” 周妩直视回去:“自然不是玩笑话。” 向塬:“……” 叶儿眼见向塬也有被说服的迹象,忧心忡忡,忍不住插嘴开口,“周小姐与门主大人婚仪未成,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周妩矜傲地看向她,平静反问:“有何不妥?我们婚约还在,等容与哥哥伤好,我们便会立刻重办仪式,婚就礼成只是早晚的事,我们皆已认定彼此。” 叶儿后槽牙都快咬碎,只得寻撑腰地望向向塬,可向塬这回罕见没有再阴阳怪气。 他看向容与,决定一切听从师兄做决。 容与沉默经久,反复品咂着周妩的那番言语,重办婚仪,早晚成婚,认定彼此…… 周妩不知,她只当所述平常的几句话,却在无意之中将容与几零碎落的心慢慢拼合完整。 娶她,原本是他奢求不到之事。 但现在…… 他想,那个促使他留下来的坚定理由,或许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