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气。抬手抚了抚她鬓发,温声哄道:“无妨,不知者无罪,不怪你。” 她声音原就偏于清冷,悬梁受伤后尚未恢复完好,此时还有些微沙哑,听着便似带着一丝自远处而来的悠然。 萍儿不觉在她掌心蹭了蹭,“可是,姐姐你真的不是狐仙吗?” 孟如意失笑,“自然不是。” 魏琏见她尴尬,忙出声哄了萍儿几句,这才算将狐仙这一茬掀了过去。 只是从这之后,萍儿便失去了对小白狐的兴致,只一心贴着孟如意,戚姐姐长戚姐姐短,寸步不离。 渐渐的,原本清净的寨子里开始热闹起来。 据魏琏说,他们建这寨子已有三四年时间。虽在深山里,其实跟外头一些小村落也没什么不同,甚至他们还开出了不小的一片可以耕种的田地。 族人不算多,大约有三十来个,多是少壮。其中有人负责种田、有人负责打猎,还有人照料挖出来的池塘、打理寨里的日常琐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等到天色暗下来,魏琏将他们从屋里领了出来,“吃饭的时候人齐,我带你们见见大家伙。” 原来连吃饭都是一起的。裴宵心想,倒跟军中颇是相似。 待到了地点,果见不少年轻汉子吵吵嚷嚷围坐在一起,不远处起了两口极大的铁锅,正热火朝天地炒着什么,香气阵阵。 他们走近后,等着开饭的众人忙从桌前站了起来,简单拱手行礼,其中有几人边行礼边出声:“郎君、娘子……” 零散几道音刚刚响起,被旁边人用胳膊肘拐了拐,便又消了。 裴宵莞尔,装作没有听到。 此前在他们私下相处之时,多是魏琏承担掌控局面的角色,魏晖对他十分敬重,而在面对魏家族人时,却是魏晖出面向众人介绍了他们。 孟如意心中暗想,裴宵的推测当是又应验了一回。 “这二位是永州戚家旧识,此番因缘际会得以重逢,特邀他们来咱们这儿做客。”魏晖扬声道,“大伙称呼戚兄弟、戚娘子便是。” 人群里小有骚动,很快,便是此起彼伏的“戚兄弟、戚娘子”的招呼声。 见过礼,几人另寻了一张小些的桌子,萍儿亦步亦趋跟着孟如意,紧贴着她坐下,看得魏晖直摇头。 用完了晚饭,魏琏叫来了他此前许给裴宵二人住的屋子的主人,二人自然无有不应。其中一个瘦弱些的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戚娘子不嫌弃咱们就好。” 魏晖见他那副模样,气笑了,上前蹬了那人一脚道:“你小子想什么呢。”说着,回身向孟如意殷殷解释:“戚妹妹放心,一应物什虽来不及备新的,可一会儿都会换了萍儿备用的,你且将就。” 孟如意笑着摇头,“哪里是将就,再好不过,只是给各位添麻烦了。” 几人异口同声:“不麻烦不麻烦。” 一阵寒暄后,众人渐渐散了,只余负责大厨房一应事宜的几人还收拾着。 依旧是魏琏魏晖和萍儿陪着裴宵孟如意二人往住处行去。 路上,魏琏想是怕裴宵着急,主动道:“上回与你们说的路路通方才就在那群糙老爷们里,只我还未来得及与他交代。也不必急,我看你们二人身上都有些伤病,便私心里想叫你们在这儿养养再上路。从此处到洪州那边,即便有识路的人领着,怕也得十天半月,路上还不安生。” 裴宵不免惊讶:“十天半月?竟这样快吗?” “哈哈,若是你自己走,一月两月都不一定,可跟着我们的人,十天半月并不在话下。”魏晖自豪道。说着,似想到什么,又接道:“不过山中赶路日子不好过,戚兄还是带着戚妹妹多休整休整,养精蓄锐再出发不迟。” 他们如此热情,裴宵不好不领情,只含糊应道:“叨扰了。” 魏晖、魏琏和萍儿挨着住,腾给他们二人的屋子又在魏琏屋后,几人一路走回去,收拾屋子的大娘已经在门口候着。 萍儿看见她,便丢下粘了小半日的戚姐姐,小跑着过去,揽住她胳膊好不亲昵地撒娇。 “娘,劳累您了。”来到近前,魏琏笑着道。 孟如意微微挑眉,又想起了裴宵此前推测的那番话。魏琏的母亲五十多岁的模样,不是养尊处优出来的气度。 他们不解释,却也没有刻意隐瞒,看着魏琏母亲自如地给魏晖行礼,裴宵二人亦未显惊讶,只随后一一与她见礼。 “天色不早,二位奔波了好些日子,也早些休息,睡个踏实觉吧。”魏琏道。 裴宵又是一番感谢,与几人道了别。 待各自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