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能走到东都去吗? 可后来的境况,竟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糟糕数倍。 刚出永州城便被叔父的人追上,她使劲浑身解数,又与那小厮换了衣裳,这才再次逃开,却也与他们走失了。 再后来…… 她不敢再回想。 可,她眼下这又是在哪里? 整洁的房间,温暖的床褥。 这是和她最后的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环境。 房中空无一人,孟如意再三确认之后,小心翼翼地支撑起身,掀开搭在身上厚厚的被褥。 正要下床之际,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从她身上掉落下去。 她捡起来,待看清之后,眼瞳不由的微微睁大了。 是一千两银票。 从她的身上掉落的一千两银票? 可是从跟桃儿和阿福走散了之后,她就已经身无分文了呀。 正怔忪着,房门处传来声响。还不待她的头脑反应过来,手已下意识地先行一步,将她方才端详着的银票塞回了被褥中。 塞回去后,孟如意这才后知后觉地为自己这等行径羞窘起来。 想那银钱可是从前闺中友人羞于提及,每每唤作阿堵物的东西,更何况她还明知那不是她的…… 可如今孤身一人,想去东都寻亲,她知道自己太需要这些银钱了。 福至客栈的掌柜娘子李氏进得门来,就看见在榻上躺了一日一夜的小娘子正立在榻沿,竟已是起了身。 忙放下手中汤药,迎上前,“娘子怎就起身了,快快躺下。”说着就来到了跟前,轻扶着她坐回榻上。 “程大夫说了,你这一回身子亏大了,可得当心着点。”一边念叨,一边将人拾掇着半躺下,“不过既醒过来就好,咱慢慢养着。来,正巧把这药趁热喝了。” 看着她忙忙叨叨的身影,孟如意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家中,而眼前的陌生妇人竟也与娘亲身边的慧娘的影子重叠起来。 李氏端着药转回身,就见小娘子泪盈于睫,轻咬着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心下不知为何蓦地一软,她来不及问她为何难过,只张嘴便哄道:“不哭不哭,你哥哥很快就来接你了。” 眼泪将落未落的孟如意听见这话,却不免一愣。 哥哥……她哪里来的哥哥。 如若真的有个能来接她的哥哥,她又何至于一个人沦落至此。 而那自小一起长大,她曾经视若亲兄长的堂兄,怕是再见只能是仇敌了。 想到这里,孟如意才将思绪回笼到自身的处境上来,忙揩了揩眼角,问起前情。 李氏便将她的“哥哥”怎么带着她半夜来住店,又怎么将她托付给他们夫妇的原委一一道来,说到末了,还软声安慰:“你当是知道的,你哥哥疼你的紧,临走的时候是一万个不放心。若不是真的遇上了急事难事,自然不会将你放在咱们这儿,而且他走的时候说了,不两天就回来接你。对了,还留了好些钱,又说等他回来还能给好些,不就是怕咱们待你不上心嘛,真真是为你想得再周到不过了……” 孟如意听着这些,不由回忆起方才被她遗漏的那一小段失去意识之前的记忆。 这位大娘口中的“哥哥”,或许是阿九,或者说,是阿九的那位主人罢。 她是士族出身,自然知道主仆之间是怎么一回事。若无主人之命,阿九根本不可能助她,无论他本心里有多想那样做。 想起朦胧中见过的阿九的模样,孟如意不觉牵出一丝笑意。那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噩梦一般经历中唯一的一抹暖色。 不知为何,伴着浮在眼前的阿九的模样,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阿九,回来。” 那声音好听极了,不过言语中却也带着上位者的寡情和压迫之感。 阿九却似并不那样惧怕他,反而对她说,他的主人是嫌他话多扰了她休息。 那当是一个面上冷漠,实则温柔至极的人吧。孟如意这样想。 见她终于缓了脸色,李氏悄悄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为何不忍见眼前的小娘子失落垂泪,明明那与她并无什么关系。 失笑着摇摇头,将手中已经晾得刚好的药给喂了,便说去寻程大夫来瞧瞧。 皮外伤加上风寒,熬过那一道坎之后也就没什么大碍,只需好好养着。 就这样在客栈里好吃好喝养了三日,孟如意已经跟李氏熟络起来。 也是到了这一日,她才得了老大夫的准允,得以好生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