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襄迅速把碗放回去,又扑回她身边,趴在床边看着她,仿佛自己一不小心,她就会湮灭一样。 李时意望着他,艰难开口,“华蕊公主……死了?” “她死不足惜,你没事就好。”沈淮襄的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颊,把额间的碎发细细往后拨弄。 “我自然知道,只是她一死,会给你……带来麻烦。”李时意话说得慢,但是沈淮襄还是伏在她身边,一字一字地听着。 等她说完,他才轻轻回复,“这算什么麻烦啊,她该谢你才对,不然,我有的是法子叫她生不如死。” 李时意眼眶一热,歪着头,将脸贴近他的掌心,“那陛下,怪你吗?” “没有,反倒是借机将原皇室一派尽数打压,咱们啊,算有功。” 李时意不敢相信,“真的?” “当然。”沈淮襄眉目温柔,说着撑起身体往前一伸,将额头贴在她额上,“只要你安好,这世上之事,于我而言,都不算大事。” “在我沈淮襄心中,李时意之外,无大事。” 沈淮襄啊…… 李时意眼中湿意泛滥,她费力抬手,无力的手掌抚上他的后颈,与他耳鬓厮磨。 她前半生磋磨坎坷,原以为一生注定孤苦,不曾想,老天为她安排了这样一个人,补偿她半生颠沛,让她余生欢喜。 耳鬓氤氲,染上湿意,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沈淮襄将手伸进被子里,绕到她后背,将人整个抱进怀里,喉间压抑不住地哽咽,但又莫名地想笑,“都敢提剑杀人了,怎么还哭了呢?”她秉性宽厚善良,他不知道她提剑杀人时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胡月说,她特意强调了他没有萧臻那个妹妹时,他心底还是好开心好开心。 李时意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闷哼着抗议。沈淮襄不敢再撩拨她了,笑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还好,还好你没事……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竟如此疏于防范,才置你于这般险境。” “没你的事儿,是我的问题,”李时意暂时压住了汹涌的情绪,可说话时还是免不了浓重的鼻音,“明知道她来意不明,偏偏轻忽大意。” “不,都是因为我。”沈淮襄将她抱得更紧,固执地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自小便知道人心难测,却没有护好你。”而她呢,自小长在和美的家庭里,出入乡野,何曾知道这些。 李时意累极了,不与他争,抬手圈住他的腰身,靠着他的肩膀就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