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床榻。 床上的人依然疼,却被深沉的梦魇住了,神志不清。只要将那粒药喂下去,李时意便是个药石罔用的疯子。 一个疯子,怎么做陈王妃? “李时意,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出身微贱,却偏偏心比天高!非要抢我的淮襄哥哥!” 华蕊公主说着,捏住李时意的下巴,一手拨开瓶塞,俯身将药喂下去。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蓦然响起,瓶子“铛啷啷”地滚落到角落里,药丸亦是不知落向何处。 耳边火辣辣的,素来养尊处优的华蕊公主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敢相信,本还昏迷不醒的人,竟突然坐了起来,还甩了她一巴掌! 她竟然敢打她! 简直岂有此理! 从小到大,她连一句重话都没听过,就连亡了国,也因沈家优待旧朝之故未受过半分折辱,李时意,她凭什么!? 李时意已经坐了起来,但依然是神迷智昏的样子。 她捂着胸口,一手撑着床沿,挣扎着下床,却不想体力不支,直接跪了下去。 她落床的声响,将华蕊公主唤回神来。 “李时意,我杀了你!” 华蕊公主嘶叫着冲过去,却不想,手还没碰到李时意,就被人生生拉住了。 强劲的力道,来自身后的领口。 脖子被人猛地一扯,几乎令她窒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人像丢野狗一样甩了出去。剧痛令她几乎晕了过去。 “王妃!” 去而复返的胡月快步过去将人扶起来,“早知道你居心叵测,却没想到你如此歹毒,竟敢下毒!” 李时意身子沉重,胡月扶着她不免有些吃力,小心翼翼地将她安置在床榻上。 “你是什么东西?快放开我!”华蕊公主主仆俩都被视为摁着,她挣了一下,却被反拧得更紧了。 华蕊公主脸都气红了,“你这贱人,快叫人放开!” 李时意倚着胡月,只觉得天旋地转,听到华蕊公主的叫喊,耳边一阵轰鸣。她努力看去,眼前却仿佛一幅被风揉皱的花卷,线条扭曲,叫人眼晕得直犯恶心。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勉强恢复了一点点神智。 “我自问,与公主并无过节,”一开口,她又感觉有一股什么东西,从内部朝着耳膜撞击,如人于耳中擂鼓,她强忍着不适,继续说下去,“你这般处心积虑,想来是为了淮襄。”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不错!”华蕊公主跪在地上,发髻已经散落,可固执地昂着头,恶狠狠地盯着李时意,“淮襄哥哥是我的!是你占了我的!你该死!” 淮襄哥哥…… 李时意仿佛被刺了一下,忽然烦躁起来,猛地起身,吓得身边的胡月连忙托住她。 她险险站稳,“起先我还奇怪,以淮襄之明智,怎会没有觉察你的情意?既已明了,又为何不予理睬,转而求娶我,我现在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华蕊公主被踩到了痛处,眦角发红地瞪去,眼中又是惊恐,又是好奇。 这个问题,她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巴巴地望着,可对方却只居高临下地站着,俯身,冲她笑了一下。 笑容短促,只一眨眼就消失了。 “你、你倒是说啊!你明白什么了?!”华蕊公主本来都准备好了一肚子的东西,无论她说什么,她都辩驳到底,可是她竟然什么都不说! 她这是什么意思!? 华蕊公主急了,想要拽住她,但是她挣扎了几次,却难动分毫,“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李时意!” “萧臻,你可真蠢。” 她歇斯底里,竟只换来了对方这么轻蔑的一句话。 华蕊公主气得几乎要吐血,手脚并用地朝她爬过去,可就这么一步的距离,她抓得手指都出血了,却还是没能靠近半分。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你、你骗了陛下娘娘,抢了我的淮襄哥哥,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华蕊公主自小千娇万宠,半点风浪也没经历过,虽亡了国,却在和平过渡中顺利度过,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被摁在地上如同猪狗一样不得动弹不说,还叫人如此轻视,“我、我要杀了你,我定会杀了你的!一定会!” 她出身高贵,一生顺风顺水,从没人敢与她顶嘴,故而说来说去,也不过几个匮乏的词汇,只是言语和眼中的杀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