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一队人马从南面飞奔而来,送来了叶会勋的首级。 沈淮襄便带着他的首级,往洛都而去。而李时意,则返回了祈祥。 临近祈祥的时候,她掀开帏裳看了看环在四周随行的人,不由得一叹。 除了她们姐妹,随行的还有十一个侍卫,由车辕上的金甲领着。 听到她又叹息,坐在一侧的李莹就笑了出来,道:“姐姐别叹气了,淮襄哥哥此刻怕是快到洛都了,听不到你的叹息了。” 李时意气得咬牙,“这个沈淮襄,行事也太霸道了!”前几日他要回京述职,非要她跟着一起去,她不去,说祈祥有事,于是他就给她塞这么些人手。 她拒绝,沈淮襄就要命人将她绑上,带去洛都。 “他也只是担心姐姐而已。” “我只是回家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看着这群身强体健却木头似的人,李时意脑袋就大,脑子不住地想着该如何安置他们才妥当。 “姐姐忘了,那张……” “就是这样,他们才不该来了。”来了只会火上浇油,让张氏更加借题发挥,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向沈淮襄解释,才让人跟着来了。 当然,解释了也白搭,沈淮襄这混蛋,就不是个能听进别人话的人。 “姐姐还说呢,你跟淮襄哥哥简直就是一路人,打定了主意就任谁说也不改,总觉得自己才是对的。” “这是什么话,我跟他能是一样的吗?”李时意自觉自己跟沈淮襄简直风马牛不相及,姐妹俩说说笑笑的拌了几句嘴,没一会儿就进了城。 不得不说沈绩还是有为的,登基没多久就开始选任人才遣往四方,就连祈祥也有了新的县令和属官。 新官上任之后,祈祥便回到正轨,井然有序起来。 但是今日,李时意挑着车帷往外看,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不过她也没多管,转而对车辕上的金甲道:“金甲,我们就两个女儿家,你们住在李府多有不便,待会儿你们还是去你之前住的地方,好在那地方也够大,你们住进去,也不算拥挤。” 这种事情不需要李时意操心,但是金甲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 车很快就在李府西院门口停了下来。 李莹先跳下车,转过身来扶李时意,脸上浮现出无奈和隐隐地担忧,“也不知道当初一走,张婶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就为了这个,她也是不愿意让李时意回来的,她宁愿她跟着沈淮襄去洛都。 李时意抬头看了看紧闭的门,随口应道:“能做出什么来,左不过是气极了骂几句罢了。” “但愿吧。” “开门吧,”李时意将钥匙递给她,自己转身让金甲把车马都带走,“今后大家就好好休息,不必再过来了。” “是。” “吖”地一声,姐妹俩推开又尘封了半月的门扉,却不想,冬日暖阳之下,屋内一片狼藉,青瓦碎了一地。 李莹见状,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定是她干的!” 除了张氏,不可能有别人! 李时意也是目瞪口呆,可是转念一想,当初人家正在气头上,她却一走了之,任谁都不会有好脾气的。 “算了,收拾收拾,还是能住的。” “你倒是好脾气,这都能忍!” 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这是她一辈子无法偿还的亏欠。 水缸瓦罐都被砸坏了,二人收拾了一会儿,又去市集采买。 没成想二人才出门,就一路被人指指点点。起初还是偷偷摸摸的,到了后面,就变成明目张胆了。 “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跟人跑了吗?” “不知道啊,许是始乱终弃?” “也是,奔则为妾,这样不知洁爱自身的女人,谁会真心相待的。” “没想到李县令一生廉洁,没想到生出的女儿竟是这般负恩寡义不知廉耻。” 细细碎碎的议论,如同冬日的雪粒子一般砸在周身,听到“李县令”三字时,李时意眼皮一跳,抬眼看去,几个人就立刻埋头,眼神闪避。 李莹更是怒上心头,直接冲过去理论,“你们……刚刚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些什么呢?给我说清楚了!” 本来还有几分心虚的几个人被她这么一逼问,倒是生出几分自以为是的正义来,梗脖回嘴,“怎么,你们做得别人就说不得吗?” “我们做什么了?!” “装什么蒜啊?”居中的妇人鄙夷撇嘴,“你姐姐不顾陈福生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