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刚吹凉了一匙药,正要给李时意喂进去,头上忽然劈来一道雷。 “福生……” 病中的李时意声音不大,但是周遭安静,跪坐在榻边的她都听见了,何况是抱着她的沈淮襄。 福生……该不会就是她传说中的夫婿吧? 她瑟瑟抬头,却发现沈淮襄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他抬起手,擦去她随之滚落的泪水,又垫起她的下巴,“喂药吧。”他说。 没听到? 梅姑来不及多想,连忙将药喂了进去。 “嗯哼……”药太苦,昏迷的人受不了,呻|吟一声吐出了大半。 沈淮襄直接卷起袖子给她擦干净,再次用掌心托住她的下巴,“再喂。” “是。”梅姑不敢耽搁,迅速吹好一匙,又给她喂了进去。 这一次,沈淮襄没有给李时意吐出来的机会,他快速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吞了进去。 他的动作又快又准,只有一两滴药汤随着嘴角流了出来,又被他擦掉。 这回别说是吐了,就算是想呓语都没空闲。 梅姑看得喉咙干涩——这沈公子,也太…… 算了,还是喂药要紧,良药苦口,良药苦口…… 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在沈淮襄的帮助下几乎全灌进去了。 别说,狠有狠的好处,这么一碗药,竟然一点儿都没洒到床被上去,堪称干净利落。 梅姑把碗收起来,“大夫说过会儿会发汗,姑娘可能会受不住踢被子,我就在这里守着,公子放心。” 沈淮襄俯身把李时意放回去,“不必,外头守着。” 额…… 梅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出去。” 直到被一道凉凉的声音轰出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淮襄要自己守着李时意。 果然是她多余了! 浑身燥热,喉咙里苦得不行,李时意梦里都在奋力挣扎,到处找水喝,所以一醒过来,也顾不得查看周围的情况,就喊了一声“水”。 床边的人很快递来一杯水,圈住她的肩膀将她抱起来,她喝了足足两杯水,才算了缓过气来。 一抬头,看见竟然是沈淮襄,又差点背过气去。 沈淮襄低头看她,“还要吗?” 不了。 咽喉有点痛。 李时意摇摇头,沈淮襄又把她放了回去,盖好被子,顺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珠,问她,“饿吗?” 李时意有点反应不过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才吵过架吧?如果那也算吵架的话。 这个人是失忆了吗? 见她呆呆不说话,沈淮襄也没有多问,直接叫外面的人去把糜肉粥端过来。粥一直在火上温着,就等着她醒过来。 一见到那热气腾腾的肉粥,李时意就挣扎着要坐起来,床边的沈淮襄扶住她的肩膀,将扶起来。 她忍着痛咽下口水,正要把手拿出来,又被沈淮襄按了回去,继续裹在被子里,“坐好。” 她不得不听话,等着梅姑来给她喂食,结果,梅姑把东西放下后,转身就走了! “??”李时意一头雾水,正要开口留住梅姑,沈淮襄就已经把碗端起来了,搅拌了两下,就舀了一匙,侧过身来正对着她。 “不……” “不想吃?” “不是……” “那就张嘴。” 李时意:“……”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饭了。整个过程里,她只模糊地看见他纤长白皙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一个汤匙,在她眼前来来回回。她就如同一个玩偶一样,嘴巴张张合合,将一口口粥喝下。 她咽喉不舒服,吃得很慢,也不知道他手酸不酸。 吃完肉粥,她又捏着鼻子勉强喝了一碗药,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已经是傍晚了。 身体舒服了很多,烧也退下去了。 这次醒过来,她没有见到沈淮襄,身边只有一个梅姑。她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梅姑才道:“三公子都守了大半天了,刚刚听说是什么二姑娘到了,他去接了。” “那我是怎么……”她发现自己又回到小西院了。 “听说是公子见你一直没动静,翻墙进去才发现的。” 翻墙?! 李时意惊呆了,像他这样的贵公子,平时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