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莫名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融入感,潜意识里仿佛很久之前便来过似的。 这时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头像显示着一只圆滚滚的橘猫,是民宿老板发来的信息。 [客人,到哪儿了?] [没迷路吧?] 附带一张探头探脑的猫咪表情包。 祁理嘴角微微上扬,回复了一句:[已经在巴士上了。] 那边又秒回了一张[收到!]的表情包后便发过来了一张民宿的照片。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干净舒适的庭院外景,白色院墙上爬满了素雅的粉色藤本月季,院门左侧挂着一张木头门牌,用笔锋不羁的草体写着“咸鱼居”三个大字。 和他此前在网上看到的住客返图并无差别。 正要关手机,忽然来了一通电话。 “喂,老大,你在干嘛?”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经纪人修平。 “什么事?” 从大学到现在相处这么多年,祁理对于自己这个老同学话术潜台词还算了解。 修平嘿嘿一笑:“HIPA出结果了,又是第一!恭喜了。” “我知道了。” 相比于对面的兴奋,祁理的态度显得异常冷淡。 “你未免也太淡定过头了吧……都回国两周了还在e呢。”修平叹了口气,作为摄影师经纪人,他对外要智斗妖怪甲方,对内还要身兼保姆,就差没长出三头六臂了。 “平宝,你别学了个过时梗就瞎用。”一个烟嗓姑娘的声音炸雷似的出现在了电话里。 “王佳佳!平宝是你能叫的吗,只有我妈才能这么叫我!” “平宝,别生气嘛,生气长皱纹。” “王佳佳,我收了你这个妖孽!”修平狂怒暴走。 电话里传来一阵呯嘭哐当的乱响,不用想都知道这俩冤家一定又在互相扯皮,祁理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事我挂了。”祁理准备挂电话。 “等一下,还有事!”修平一声暴喝,震得祁理耳膜都要裂开了。 “什么?”祁理将手机拿远了些。 “MZ的商业合作我给推掉了,对接层就是个小(大)可(傻)爱(叉),还没正式合作就开始指指点点了,典型的外行人管内行事。”修平忍不住吐槽。 “好。”祁理没有意见。 “还有就是环球地理的冰岛专题栏目的拍摄大概八月底启动,那时候大概率能拍到极光,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得先飞挪威一趟,Finnkjerka海崖夏季取景需要补拍。” 谈到工作,修平立刻恢复了严肃,条理清晰地汇报道预期行程。 “我知道了,帮我订月底飞挪威的机票吧。”祁理眉间升起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低气压,就像一缕游丝,不易察觉却无处不在。 修平听出了电话那头祁理的倦意,笑着说道:“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其他工作该推的我都推掉了,你这个月就在国内好好放松躺躺,把状态调理好,有什么事我会处理。” “是啊,老大,你三年没回国了,可得多待会儿。”王佳佳在一旁应和道。 祁理知道他的无意间的情绪变化对身边人影响有多大,于是克制住了情绪的流露,只是淡然应道:“好,再说吧。”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祁理望着手机桌面的日期,陷入了短暂思索,直到听到老奶奶喊:“小娃儿,要下车哒,竹山村到咯!” 车停了下来,祁理看了眼车外的站牌,连忙站了起来,拎起背包准备下车,经过老奶奶身旁,感谢道:“谢谢您。” “客气什么,来了好好耍嘛,事情反正是做不完的,莫管他的咯。”老奶奶许是听见了方才祁理打电话,于是宽慰他说道。 “好,我知道了。祝您健康长寿。” 巴士缓缓启动,祁理带着平静的笑意挥手告别。 老奶奶听到他的话乐得合不拢嘴,连连挥手,直到车开走了才将手收了回去。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来自陌生人毫无羁绊的善意反倒愈发难以忘怀。 祁理单肩背着背包站在站牌下,引入眼帘的是一片翠黄的稻田,这个季节正是收夏季稻的时候。 一辆收割机正有条不紊地在田间作业,他走到田边观察,只见庞大的收割机如巨兽般呈直线行进过去,从后面出口处吐出已然捆扎好的稻束,十分智能便捷。 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收割机割完了一整亩的稻子停到了田边上休息,这才收回了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