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男人穿着黑色玄衣,与黑夜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唯有雪白的皮肤醒目,那双漆黑的眸越发深沉,仿佛黑渊,深不见底,吞噬着一切。 全身散发阴森的感觉,不像正常人。 云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就混乱的情绪此刻更加紧绷,她吞咽下,刚想转身,就见秦策安侧头看过来,和她目光对上。 他似乎怔了一下,好似忘了家里多了她这个人,不过很快,他神色平静的收回视线,淡定的朝门口走,开门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云柔尚未反应过来,人就没影,她没趣的回房,也没了散步的心思。 此刻躺在床上,有了几分睡意,一会的功夫,云柔便进入梦乡。 繁华街市,灯火通明,热闹的盛京好似有节日,大家沉浸在欢快的喜悦中。 街道中,男人身姿卓越,宽肩窄腰,步履缓慢的走在人群里,月白的衣袍随着走动轻摆,飞舞间,衣摆的金丝银线耀眼,添了几分贵气。 男人转头,赫然是秦策安的脸,此时的他依然俊朗,脸庞有了血色,再也不是病态的白,像个正常人一样。 只是没过一刻,人群忽然骚动起来,大家到处乱窜,不知发生了什么。 秦策安站在原地不动,云柔急了,忙道:“怎么了?快走。” “快走…” * 四月的天,云柔醒来出了一身汗,肤白的脸颊起了一层红晕,汗湿的发贴在面颊,添了几分娇媚。她坐在床上,擦拭额头的汗,脑中不禁回想方才的梦境。 她梦见秦策安了,为何会梦见他? 云柔想了许久没想明白,不过她肯定的是,秦策安以后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他每日不是读书就是作画,说不准以后高中,当了官。要是那样的话,她跟在他身边,也有好处。 她好好干活,混个一等丫鬟,月钱多了,她可以攒起来帮自己赎身,那时候,她就自由了。 云柔这般想着,嘴唇微微上扬,掩饰不住的高兴。 她望着微亮的天,俨然没了睡意,索性穿好衣裳下床,简单的洗漱,就去院子里打扫。 过了好一会,姚春芳起来,笑呵呵的夸她勤快,顺便问她习不习惯。 云柔轻轻点头,自动忽略昨晚看见秦策安出门的事,她不想多事,只当没看见,要是秦策安问起,她就说忘了。 又是午时,到了秦策安喝药的时辰,云柔心惊胆战的端药去他房内,今日稀奇,她还没敲门,里头的人就知道她来了。 “进来。” 云柔深呼吸,希望他别提昨天的事,不然,她怎么回答? 屋内一如既往的昏暗,门开后,阳光照进来,能看见空气中的颗粒。 云柔不安的放下药,然后退到一旁,“公子,喝药了。” 秦策安多看了她两眼,坐下时温和道:“站过来。” 云柔听话的站过去,就站在秦策安身边,垂下的手偷偷绞在一起,很是忐忑。幸好,秦策安一字不提昨日的事,他们默契的想把昨日的事忘记。 她宽心了,安安静静的等他喝完药,她好把碗拿出去。 只是今日奇怪,往日喝药都是一口喝完,眼下倒好,小口小口的抿着,动作极其优雅,但是很慢。 对云柔来说,是种煎熬。 殊不知,秦策安是故意的,他只是在确认,昨日闻到的香味,是不是她身上的? 现在他可以肯定,是她身上的香味,似花香,不是浓郁刺鼻的花香,是清新幽香,清清淡淡,闻着舒适。 异香萦绕在鼻端,他全身舒畅,胸口沉闷的感觉也没了,从未有过的通畅。 不可否认,他喜欢这个香味。 秦策安余光瞥了眼身旁人,瞧见葱白的手指,正缠绕在一起,他忽然想到,昨日就是这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又看了两眼,他敛眸,一口喝完了药。 云柔拿着碗退下,照旧把门带上,约莫一个时辰后,姚春芳进去,没一会就喜滋滋的出来,去找云柔。 此刻的云柔在院子晾衣服,瞧见姚春芳找她,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事。 “婆婆,您找我?” 姚春芳连连点头,面上克制不住的笑意,“今个起,你专门伺候公子,我就不管了,年纪大了,想歇歇。” 云柔不知她的盘算,愣愣的哦了声,本来就是她伺候公子,也没差别。 见她这般乖巧,姚春芳接着叮嘱两句:“穿的漂亮点,别太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