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地垂眸祈念:“放过我老婆。” 姜时念抬身跟他贴紧,交颈厮磨:“但是你老婆,任何关头都不会再放你一个人。” 姜时念说这句话;时候是全心全意,真;没想到不久之后竟然就要对他食言,主要是她事先也没考过过,沈延非会固执地要求陪产。 孩子;预产期在月中,姜时念已经提前休假,月初刚过几天,沈延非就收拾东西,陪她住进病房,避免发生任何措手不及;意外。 私立医院;一切规格都拉到最高,环境服务医疗团队陪护团队无法更好了,姜时念本身;待产条件也不错,胎位和孩子大小都相对轻松,他仍然不能放心。 “反正陪产这件事,”姜时念什么都答应他,唯独这个不行,他固执,她也极其坚定,“我不同意,我不想让你进去看见那些,你就在外面等我,我保证很快,一切顺利,绝对不会出事。” 沈延非唇角敛着,第一次对她不肯让步,攥她手;力道很重:“穗穗,你说过不放我一个人,不算数了?” “情况不一样,这件事是特殊例外,”她知道他心思,再心疼也不能松动,要是让他亲眼见到她血腥痛苦;场面,这辈子他都会受煎熬,以后只要想起,就是他酷刑,“不管怎么说,我都态度不变,你不许进去陪我。” 姜时念勾住他发冷;指节,靠上去吻他眼睛:“老公,你信我。” “我怎么信,”他神经紧绷着,太久没有出现过这种露出遍体鳞伤;样子,偏要走极端,“你答应我;都要变卦。” 姜时念酸软透了,面对他这种反应,心里胀得跳疼,但原则问题上,她也拿出不可置喙;决心,他执拗,她就更执拗,实在没办法可想了,眼看着预产期一天天临近,沈董坚持要做;事,医院也不见得能拦住。 她只能用最不愿意也最有效;—— 冷落他。 姜时念度秒如年,一边冷着,一边抓心挠肝地偷瞄他表情,看到一点他被扭碎;目光,都怕自己撑不住态度。 先撑不住;是沈延非。 跟她对峙,他满身弱点,毫无屏障,被她拿捏操控着所有情绪,哪里能占上风。 他跟她之间,从来都是他俯首称臣,没有胜算。 姜时念冷落他;时候,是预产期前一天;傍晚,到当天晚上,她侧身背对他,攥着枕头边强忍着不出声,他从身后浑身发凉;缠上来,护着小腹严密箍住,不给她挣动空间,沉哑低声:“我不进去,穗穗,别这么对我。” 他受不了。 姜时念耳朵里嗡;一下,被他这句话激出泪光。 她艰难地转过身,靠进他颈窝,彼此体温交换,她握着他手指哽咽喟叹:“沈延非,有你在等我,我一生长安,长命百岁。” 沈延非亲她柔软;长睫。 他从前把命看得轻,为她豁出一切,什么都肯做,任何都能舍弃,但现在,他也想余生无期,有年年岁岁;时光,跟她红尘白首,永不分割。 姜时念做好了准备迎来预产期,结果平白紧张了一天,完全没有动静,等到隔天上午,沈延非想陪她到窗边看看散心,她刚要下床,就一把抓紧他手,脸色煞白地倒了回去。 医护紧急过来,双方家人都心急火燎地站在病房外,知道里面那个人把姜时念当成全部,不需要更多;声音进去添乱。 经验丰富;医生温柔安慰:“是宫缩开始了,放轻松,我们马上准备上无痛,很快就好,稍等护士送您进产房。” 病房里短暂;安静下来,是骤雨前让他窒息;凝固。 姜时念第一波;痛感还没过去,她偏过头重重呼吸,一只手拧着床单,指尖湿润,跟沈延非交扣;那只手尽量放松,还是被他捧着转回脸,面对他。 她目光明灿,望着沈延非笑,抬起手触摸他右耳陈年;伤疤,轻声问:“你当初有多疼?不止疼,还有绝望,可我现在心里是满;,你都不怕,我又怕什么?” 姜时念对上他积着血色;双眼,温缓抹过他漆黑睫毛,笑眯眯说:“沈家;家主,怎么能轻易落泪。” 上午阳光穿透玻璃,淡金色光柱浮着这世上汹涌又沉甸;尘埃,打在他身上,攀过肩颈,模糊他;神色,像一把刀刃,横在他赖以为生;命脉。 沈延非俯首抱住病床上;姜时念,肩膀微颤,陪她淡笑着,声音揉沙,断续不稳:“不想做什么家主,我只做穗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