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就这么眼神冰冷地站在自己面前,像看个死人一样的在看着自己。 凭借着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陈管事知道自己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不愧是混迹风月楼的大管事,一看对方面色不善,马上就地求饶:“两位小爷,小的知道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该得罪两位爷爷!求两位看在小的已经遭了报应的份上,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面子什么的哪有命重要?能保住命别说叫爷爷了,叫他们祖宗都行! 这种人风停云见得多了,他根本不会动容,更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再说了,这苦主本身是曲阳,跟他风停云没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风停云转头看了一眼曲阳,一个侧身将陈管事身前的空位给曲阳让了出来。 曲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几天之前他还只能在此人嚣张的笑声中,眼睁睁地看着妹妹跌入火坑;几天后的今天竟然被他口喊着爷爷、跪地求饶。 他知道造成这不一样的结果是因为有少当家。若不是少当家救下了小月,恐怕今日就不是这个情景了。 看到风停云将位置让了出来,曲阳明白他的意思:风停云这是将姓陈的交给了自己处置。这应该是自己来到威远镖局的第一个考验,尽管曲阳也不知道风停云有没有资格来考验自己。 但是曲阳心里清楚,他虽然允许留在了镖局,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他要做一个有用的人,要做一个对少当家有用的人。 既是如此,那么陷害污蔑镖局和少当家的人就不能留,更何况这个人和自己还有私仇? 打定主意后,曲阳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他的眼里一片漠然。就见曲阳一步一步地走近陈管事,走到他跟前之时,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哑着嗓子说道:“那天,我也是这么求你的,求你放过我妹妹。你的手上沾满了太多无辜女孩的血,我放过你,谁来放过她们?” 话音刚落,曲阳微微一抖手,袖子里的匕首便落到了手中。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动刀,曲阳的手有些抖,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兴奋。 没有犹豫多久,曲阳紧紧地握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一手抓住了陈管事的脖领,用力往前一拽,另一只手将匕首稳稳地插在了他的胸口。 手起刀落,干净利索。不愧是血煞! 风停云见曲阳最终还是了结了陈管事的性命,心中不住地点头。见了血的曲阳才是血煞,这样的曲阳才有价值,才有资格被宋澜所用。他成长得太慢了,此时的曲阳在风停云看来完全不堪一用,为了宋澜他必须给曲阳催催熟。 然而令风停云没有想到的是前世凶名在外的血煞曲阳,第一次杀人之后反应太过于强烈,在回镖局的路上吐了好几次。或许这辈子没有了唯一亲人惨死的经历,曲阳依然是曲阳,不是那个血煞。 眼看着昔日的属下在路旁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而且天也快亮了,若是再耽搁,他俩回到镖局的时候恐怕就会正好赶上起来晨练的那些人。 如果这样,他们擅自溜出来的事实可就藏不住了,不仅他们两个会挨罚,还有可能连累宋澜。一想到宋澜若真被自己连累继而发怒的样子,风停云一咬牙,拎起了其实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的曲阳,脚下生风,嗖嗖地向镖局奔去。 他们二人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那条巷子不久,巷子里有户人家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从那户人家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男子看了看死得透透的陈管事,又看了看曲阳和风停云离开的方向,认命似的叹了口气,随即对着院里说了一句:“好了,干活了。” 话音刚落,院内就走出来两个人,用架子将陈管事放到了巷子里一辆不起眼的夜香车,悄无声息地推出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