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皇帝口中仍为自己辩白,心中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息,齐小斋骤然掐住皇帝的咽喉,微微一笑,“皇上,你一不行正道,为达目的无所不为;二不具有容人之量,如有得罪睚眦必报;三则寡情少义,以一己之私玩弄天下,此三桩样样皆是我亲眼所见,我又何必要有证据。” 皇帝脚尖离地,整个人宛若被吊于空中,伸手挣扎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艰难道:“你、不、不能、杀我,会、会被……” 齐小斋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面孔慢慢涨红,笑了笑,方道:“我想过啦,我若是杀了你,便是以武林人的身份强行干涉朝政,虽然之前我做的事也多有些出格,但强者本就有些特权,他们会指责我,但不至于因此来对付我,尤其是当我突破之后,大家更不会多说。 “但是,极致的力量等同于极致的权势,肆无忌惮地使用它,无异于另一种恃强凌弱,长久之后,必然会滋生不公和祸患。能用而不滥用,这便是我的目标,屠龙不是能随意轻忽的小事,对日后的天下格局会有非常深远的影响,所以我不能随随便便就开这个头,你明白吗?” 皇帝喉间剧痛,几乎无法说话,只勉力吐出两个字:“……明、白。” 江湖和朝堂互不干涉,对双方来说都是保护。 若是打破这个惯例,日后如有能力者,只要心怀不满,腰悬利刃,人人皆可屠龙,长此以往,天下大乱,国将不国。 同样,上位的君主因为性命操于人手,越发会对武林心怀忌惮,必然想尽一切方法摆脱这种控制,下毒、暗杀、离间、□□……各种下作的手段都会被使出来,只为了削弱武林。 在这样动荡的环境下,矛盾会被进一步的激化,强者自顾不暇,弱者疲于奔命。 齐小斋满意笑道:“一国之君可以死在宫斗里,可以死在沙场上,甚至可以死在宫女太监之手,就是不适合死在我手里。我也想过要不要伪装一下,让别人以为你是意外死亡,但凡有所为,必有踪迹,我不能寄望于虚无缥缈的运气,这也瞒不过我的本心。所以我回来的这一路上都在思考——我是不是非杀你不可? “我去打听了你的政绩和名声,出乎我意料的是,老百姓和中低层的官吏对你的评价居然还不错,他们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坏事,又因为近些年风调雨顺,善政得以推行,哪怕是贫户,生的孩子里七个都能养活四五个,所以都觉得你算是个宽和仁慈的君主。但上层官员们的态度截然相反,他们觉得你外慈内狠,残暴不仁,不是圣君之貌。” 皇帝喉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齐小斋见状,便将他摔在了地上。 皇帝躺在地上,身体快要蜷成虾米,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 然而很快,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力道恰如其分,让他呼吸重又变得艰难起来。 她言笑无忌: “你这个人极会装模作样,此前未除心头大患多在隐忍,所以在中下层里居然口碑不错,我若是杀了你,至少得要找一个不逊于你的接班人继承你的位子,如此方才对得起天下,这也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在想,只要把你不好的那部分修修改改,不就省的我费时费心地寻找了吗,你既然能装得了一时,为什么不可以装上一辈子呢?” 皇帝面色潮红,唇部被咬出血丝,双腿弓起,双手挡于腹下,似乎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齐小斋略弯下腰,笑着问他:“疼吗?可这样的疼痛算不了什么,皇上日理万机,是否好奇过诏狱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刑罚,用在人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或者江湖上各种稀奇古怪的蛊毒,比如说万虫噬心的痛楚,我真的很想有机会和你分享一下。” 皇帝眼睛里闪过羞怒之色,运足了力气,方才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给你一个选择。”齐小斋笑道,“你想活吗?” 皇帝犹豫了一会儿,见胸口被踩踏之处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痛,不得不忍辱负重点头。 “很好,那你愿意当我的狗吗?” 皇帝骤然一愣,随后双目猩红,身体发了疯一般地挣扎着。 但下一刻,一柄雪亮的长剑横在他的颈间,瞬间封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齐小斋悠悠道:“开个玩笑,不过,皇上,你不做人事,就不要怪别人不把你当做人来看,我知道你学过如何当一位明君,只是约束别人总比约束自己容易。你身为天子,旁人约束不了你,又犯到了我的手上,我便只好勉强代为管教。现在,我要求你好好回想一下自己学过的那些东西,今后改掉自己的那些陋习,努力做一个好皇帝。你若是能做到,我会把你当成一个有自理能力的人来看,但你若是哪里没有做好,我有督训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