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成天就喜欢自己瞎想,什么都藏在心里,然后生气了也不说出口,非等你自己发现,就算是出于好意也巴不得故意让别人误会,我真不知道天底下为什么会有像他这么别扭的人!” 吕清然静了静,他心思细腻,已经听出了齐小斋抱怨之下隐隐的袒护之意,便涩然道:“可你依然喜欢这样的他。” 齐小斋微微一愣,随即怅然:“没错,可能是老天爷看我前面十几年过得太顺了,所以故意送这个冤家来磨砺我,让我不要生出轻慢之心,须知就算我武功再高,也有做不到的事得不到的东西。” 她口中说着话,手下的动作却没停过,很快就已经包扎完毕,随后背过身。 吕清然便重新穿上衣服。 周围一时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和不远处镇抚司衙门处的叫嚷声。 待系好腰带,吕清然便要叫齐小斋转身,却见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镇抚司衙门门口,原本有些沉凝的神情竟柔和了下来。 他心里觉得奇怪,便也循之望去。 时已三更,又有宵禁,正是一天中最黑暗最静寂的时候。 镇抚司衙门因为起了大火,所以火光耀耀,人声喧嚣,分外瞩目。 大家本来只顾着救火,可当那名白衣男子惊惶奔来的时候,镇抚司门口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接二连三地呆住了,甚至有人连手中盛水的器皿都忘记了握拿。 突然的静谧中,只有接连不断的抽气声和水桶等物坠地的晃铛声,大家的目光都紧紧黏在那名皎然若仙人的白衣男子脸上身上,舍不得挪开。 即使是他衣着不整,神情焦急,可这不仅没有损伤他一丝一毫的风采,反倒让那份惊如天人般的姿容更加灼然生动起来。 灿若朝霞之初起,绚如春花之竞发。 近处,吕清然不禁叹气:“我如今方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 他自幼便有一副好相貌,也侥幸因此获得了不少的援助和垂青。 尽管他并不以此为傲,但他心里却清楚,他的相貌在世人中确实属于比较好的那一类。 可当他看到这名白衣男子之后,往日的认知全都因此倾塌。 原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他吕清然不过也是一介凡人。 齐小斋含笑道:“我见到他真容的那一天也是和你一般的想法,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可以好看到发光的啊!” 吕清然心中酸楚,强笑道:“他来找你了,你不去找他吗?” 齐小斋皱了皱鼻子:“哼,刚和我吵过架说不要我了,现在又眼巴巴跑来算什么,我要是轻易被他哄回去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吕清然只得苦笑。 不远处,一连串“沈二郎”、“二郎,你怎么来了”的惊呼声中,沈凤岐推开别人的搀扶,喘着气,直起身,看向衙门内,眼中映出了熊熊燃烧着的烈火: “齐小斋呢?刚刚被你们带来的那个年轻女囚呢?她在哪!” 大家均是一愣。 齐小斋是谁?年轻女囚是谁?他们忙着救火,压根没注意到啊! 在沈凤岐连声询问下,人群中终于有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冒出来: “我刚刚好像看到蔡奇带了一个年轻姑娘进来了,但一转眼就不见了,可能跟着蔡奇进去了吧?” 他话音刚落,沈凤岐看着衙门内的冲天火光,一咬牙便跨了进去。 众人惊呼: “沈二郎,里面着火呢!” “二郎,你身体贵重,先别进去,要找什么人,我们等会帮你找……” “沈二郎,别去……” “二郎……” 大家纷纷挽留,可惜郎心似铁,分毫不为之所动。 他不管不顾地推开他们,径自冲着火场冲了进去。 有人反应过来,急道:“蔡奇呢?快去找他!沈二郎要是伤着了,他就等着被宁国公府大卸八块吧!” 地牢附近。 蔡奇正忙着救火,他汗流浃背,可每当汗水渗出没多久,便被灼人的高温蒸发完,往往浇不了几桶水,就要往自己身上淋上一桶。 正水深火热中,他忽然听见有人叫着他的名字。 他回头望去,便见一名令人目眩神迷的白衣郎君跑过来,揪住他,心急如焚问道:“你就是蔡奇?” 蔡奇看着他直愣愣点头。 沈凤岐焦急问:“齐小斋呢?” 蔡奇茫然:“……齐小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