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伤口。 鲜血滴落到地上,和洒出来的酒液混到了一起。 沈凤岐盯着地上散乱地摆着的酒坛,又抬头看向屋子桌上静静燃烧着的红烛,眼中闪过厉色。 *** 端王府寿宴上。 有人抽了抽鼻子:“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 “我也闻到了,奇怪了,王府里有人在烧东西吗?” 屋外忽然传来大喊声:“走水了,快来人啊!” 满座皆惊。 …… 着火的那一处屋宇外,端王府里的下人不断地运水过来熄火。 原本还算坚硬的钢材在高温和低温的互相交替下呲呲作响,变黑变脆。 浇着水的下人只听见里面一声巨响,继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头顶上一掠而过。 他抬起头,在天上搜寻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能低下头继续浇水。 端王府内的花园里。 几名仆妇正朝着着火地点赶去,忽而天上掉下来一个巨物。 她们凑过去一看,居然是裹着锦被的五小姐。 她闭着眼睛,脸蛋红扑扑的,身上全是汗水,口中还呢喃着“好热……” 为首的嬷嬷心下一惊,连忙掀开被子,发现小姐的衣服并无被解开的痕迹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她向身边人警告:“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半个字!” “是——” *** 齐小斋陪着师弟逛完街,又托他给师姐带了几样礼物后回到沈家。 如往常一样,她又去沈凤岐的住处外绕了一圈。 阿岐哥哥参加完宴会该回来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却看到了院子里人人乱做一团,沈凤岐最贴身的小厮吴钩正大声地让他们不要吵,先去找大夫。 “发生了什么?”齐小斋抓住他问,她动了动鼻尖,忽地看向了内屋,眼神锐利,“屋子里为什么会有血腥味?” 吴钩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面上僵笑:“哎呦,姑奶奶,您来了啊,没什么,不过是内院里的下人不小心划伤了手,没什么大事……” 他话音刚落,齐小斋就一把拎住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眼中完全失去了笑意,气势迫人。 吴钩感觉自己像被半只脚踩在悬崖边上一样,全身汗毛倒立,犹豫了一下后便一五一十地把真相交代了:“刚刚公子回来时……” 齐小斋一边听着一边朝着里面走去,她吹了一个呼哨,空中便飞下来一只信鸽,她撕下来一块衣摆以指为剑在衣摆上快速刺下了几个密文,随后放飞信鸽。 吴钩待在她身边噤若寒蝉,什么也不敢问,只觉自己关于齐小斋的印象被完全颠覆了。 这位恐怕并不是个弥勒佛,而是个笑面罗刹。 只是见她径自朝着内屋走去,吴钩想起了公子说过的话,连忙道:“齐小姐,公子说了,谁也不准进去……” 他声音变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当着自己的面关上了通往内院的大门。 *** 沈凤岐隐隐听见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他扶着桶壁,疲惫地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的样子可谓狼狈至极。 头发披散,衣裳凌乱,原本莹白的肤色现在惨白如纸,殷红的血丝混着冰冷的井水环在他周身。 井水带来的冰凉感只缓解了少部分他体内的灼意,尽管他的身表如同浸在冰窖,体内却仿佛在被火烧一般。 仅仅不半炷香的时间里,他就昏迷了好几次,又被体内的灼热感烧醒,如同遭受着冰火的凌迟一般痛苦。 院子里的混乱声越来越大,他依稀听到了小斋的声音。 小斋,她回来了吗? 沈凤岐提起精神,强支起身体,想要从木桶中出去。 可他的四肢虚软,完全不听使唤,竟带倒了木桶,满桶的血水连带着他一齐倾倒在地。 “哗啦啦……” “阿岐哥哥——”屋门外传来熟悉的少女的声音,沈凤岐终于确信,是齐小斋来了。 他手撑着地面勉力站了起来,磕磕撞撞来到了门边,然后颤抖着手放下了门栓。 门栓被放下时发出“嗒”的轻响。 屋门外少女敲门的声音一下停住了,隔了一会儿,她才涩然道:“阿岐哥哥,你不想我进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