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之时,他故意冷眼旁观,看着齐小斋无比自觉地捡了柴禾点了篝火,还去林间捉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娴熟地去毛扒皮放血后置入篝火上翻烤,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比他还熟悉。 见他下了马车,齐小斋立刻冲他露了一个笑脸:“宁大叔,你伤还没有好,先坐那休息会儿,等会儿肉就烤好了。”一点都没有嫌弃他在车中逗留这么久的意思。 饶是沈凤岐在京城里也算见多识广,可仍有阵子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僵着身体坐在齐小斋特意给他铺的垫子上,看着齐小斋熟练地翻面撒着盐巴,心中对她身份的猜测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良久,他问:“你说你未婚夫在京城,他住在哪,姓什么名什么,我或许可能认识。” “咦,宁大叔,你也是京城人士吗?那可真是太巧了!”齐小斋冲他一笑,取下烤好的兔肉递给他,“肉好了,小心烫。” 沈凤岐木然地说了声谢谢,取出包好的餐匕耐心地将其切成适宜入口的大小,食不知味地吞咽着。 入口偏柴,盐巴也放多了。 沈凤岐却放下心,幸好她不是样样都会。 齐小斋自己取下烤好的另一只,大口的吹了吹气,然后一口咬下一大块肉:“我未婚夫家好像在城东,是在什么宁国公府,姓沈,名字可好听了,叫凤歧,全名沈凤岐。” 沈凤岐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齐小斋于是重复了一遍。 沈凤岐难以置信,甚至觉得她果然露出马脚了。 看,说是萍水相逢遇到的傻姑娘,其实也是怀着任务来的,自己信错了人。 她一定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于是故意设圈套接近他,接二连三施恩降低他的心防。 只是这幕后之人居然算计的那么厉害,却忘记了去沈家调查一下,他沈凤岐并无未婚妻。 即使发现自己被欺骗,沈凤岐却并不怎么生气,还隐隐有了就该这样的想法。 他早就该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巧合和善意,就连傻子也没有如此幸运的傻子。 他心平气和地问她:“听说那宁国公府是个大户人家,你会不会是记错了?”他想看她编造出什么样拙劣的谎言。 齐小斋咽下口中的肉,眨了眨眼:“应该不会吧,我有聘书的呀。” 沈凤岐越发想笑: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下了聘书。 “你带了聘书?拿过来一观便知真假。”他语气平淡道。 “晤……”齐小斋犹豫了下。 这是正常,聘书这样重要的东西怎么会随便拿给路上遇到的陌生人观看,待会儿她肯定会以这样的理由拒绝,沈凤岐漫不经心地想,开始思考谁会是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兄长被下毒一事是否与此有关联。 齐小斋忽而打开了她的包裹,从中取出了一样东西:“宁大叔,给,你小心点看,不要把油滴在上面。” 沈凤岐愣住:他们作假都做的那么全吗? “宁大叔?” 他回过神,接过聘书,刚一看到封面上熟悉的字迹,登时便有一股晕眩感直冲入天灵盖里。 他不会认错,这分明是他祖父的字迹! 他颤抖着手翻了页,聘书上面写着某年月日沈家下聘书给齐家姑娘,落款果真是他的祖父,还盖了宁国公府特制的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祖父何时给他定下了这桩婚事? 怪不得他都快加冠了家中却不急着为他说亲事,原来早就为他安排好了一门婚事! 聘书上的日期是十一年前,那时他才六岁。 他们怎么能…… 沈凤岐头痛欲裂,牵动胸口的伤势,眼前一阵发花。 “宁大叔,怎么啦?是你伤势又复发了吗?” 齐小斋接过他手中的聘书,放入包裹,又取来水和药丸助他服下。 沈凤岐昏昏沉沉在她臂弯里喝了水服下药,清醒后立刻推开她。 “宁大叔,你到底怎么了?”齐小斋好奇地看着他。 沈凤岐揉着太阳穴无心回答。 齐小斋倒也不恼,托着两腮:“话说,宁大叔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聘书啊,以你这样的性格,应该不会随便问女孩子借她的聘书看的吧?” 沈凤岐揉太阳穴的手指停住了,他停顿了数息,微微抬高下巴,以一种不容反驳的语气道:“我认识沈凤岐,所以想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哦——”齐小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