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德嘿嘿一笑,整整衣服,“那确实见过皇上不少次。”
江启好奇道:“那大人能否跟下官讲讲皇上到底是怎样的人?”
朱明德瞄了江启一眼,知道他是想了解皇帝,怕是想得到皇上重用,也不用再担心贺家的迫害。他内心叹气,出入朝堂的时候,他们哪个人不是这样想的呢,但现实和理想往往有出入。
皇上本非是那种勤政爱民、专心公事的人。
他贪图享受,不喜办公,好在还没有昏聩无能的地步,他们也能夹缝里求生。
像江启这种孩子,能得到皇上喜欢?
他不看好,但在面前少年人期待的目光下,脑子里琢磨了一下说辞,还是开口说道:“皇上啊,他……”
两个人一道说着悄悄话。
一上午过去,江启意犹未尽的给朱明德把茶水递上,说道:“朱大人,咱们也去用饭了吧。”
他们堂内好些人都已经过去了。
朱明德喝了口茶,起身道:“走走,去晚了就凉了。”
两人一同去吃饭。
两人工作效率都挺快,这一上午,事情也不多,两人做完自己的事就在一起听朱明德给他讲朝堂的一些人物。当然,才第一次见面,朱明德不可能大咧咧的说些太直白的话,但弯弯绕绕的,江启也能自动翻译过来。
他本身年纪小,从小都招人喜欢,朱明德性子好,确实也喜欢他,因而说了不少。
这么一上午下来,两人感情好了不少。
下午,翰林院的官员是三点下班,不包晚饭。
江启下了值,回到了家中,还没走近,就嚷嚷着,“爹,虎娃、大壮哥,我回来了。”
江兆恒很快出来,“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江启摇摇头,笑道:“我这么讨人喜欢,怎么可能有人为难我。翰林院的官员性子都不错,咱们买的这房子前主人就是翰林院的,咱们没讲价,去了后那前主人交好的人也跟我比较亲近。”
“还有一个热情心善的,跟我说了不少朝堂上的忌讳。”
江兆恒道:“那咱们这房子还真是买对了。”
江启肯定的点头,他当初决定买这,一定程度上就有这方面的意思。
“不过,”江兆恒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家对你那么热情,不一定是件好事,万一是在获取你的信任,然后给的消息中真的掺杂着假的,到时候你一犯错,怕是就出大问题了。”
尤其是有小六先得罪了内阁大臣的前提在,人家正等着他犯错呢。
权势高到一定程度,都用不着吩咐,多的是人想讨好他。
江启也面容严肃的点头,“我知道了。”
早在白鹤书院的时候,那室友不就背后捅了他一刀,故意引得陈韦平和他对上,他帮着人家,人家反倒趁机把麻烦甩给他,妄图直接跑逃走。
当然了,他跟吴庸并不熟悉,没太多交情,对方背后会有小动作,他也不意外。
那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人物很典型的做法。
但那次也确实是提醒了他,日后看人不可只看表面,凡事多思多想,始终保持警惕之心。
不过,就算再重来一次,他当初也会选择出手帮人,有些时候,有比防备更重要的事。
他说道:“不管他内心对我是善还是恶,有这么一个上级在明面上对我如此热心,也有利于我迅速融入翰林院,站稳脚跟。”
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若对方真心待他,他就回报回去,而如果对方是糖衣炮弹,那就吃掉糖衣,炮弹打回去就是了。
见江启如此,江兆恒放心许多,到了这个位置,他不怕儿子狡猾,就怕儿子太单纯善心了。
虎娃和大壮听到声音也出来了,虎娃一下冲到了江启跟前,转着圈看着他的衣服,“这官服也太好看了吧,早上起来都没看到。”
等他醒来的时候,江启早就已经去宫中了。
面对同龄人,江启一下就变成了小孩,他显摆着官服:“那当然了,多威风啊。”
当朝的官服算不上特别好看,但其中附加的意义,就让这衣服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当然,就江启这张脸,披个麻袋也好看。
而另一边,确实有人正在为江启而发怒。
贺仁彬拍着桌子,极为不满,“爹你就看着那小儿抢了儿子的名次,还安安生生的进了翰林院?他还买了房子!他这是要做什么?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在京城扎根了不成?”
“亏得爹你还是内阁大臣,人家一点也没把你放在眼里,都没有来找你道歉的意思。”
他可是刚从街上看到了,那小儿穿着官服,神态轻松的一路往回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