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便是墙壁。 他被推的怔愣,惊讶于她突如其来的无礼动作,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女郎已经伏趴在他身前,双手攀上他的脖颈,垂首去亲吻他的唇,她姿态柔软,可态度却是十足的强硬,谢珂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推到一旁。 可崔姝扯紧他踝间脚镣,发出叮当响声,将他困在墙角,谢珂于躲无可躲,如同引颈自戮的鹤一般仰直了玉白的脖子,尽可能后退,躲开她的亲吻。 可惜身后是墙壁,他头颅只能紧紧贴着墙任由她肆意欺辱。 远处看,分明是一副少男少女相濡以沫的画面。 待崔姝亲够,才缓缓抬起脖颈,又是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跪坐在谢柯于身侧,用红润的不像话的唇说出那些让人十足无奈的话:“七郎,我扶你起来。” 谢珂于气的胸膛起伏,更多的是惊怒,每每行棋,她总要做这事,他垂眸抬手,用手背狠狠地擦拭唇角水色,面对她伸过来的手,选择了无视。 崔姝得了便宜也不与他置气,亲自去收拾这乱状。任由他在一旁平息怒气。 她心想,恐怕七郎以后都畏惧与自己下棋。 等到二人打理好,崔姝将棋具放在了房中多宝阁中,不再搬去别处,回首对谢柯于说:“四娘棋力弱,坊间传言不可信,日后七郎得多教我才是。” 谢柯于讽刺的想,教她什么,不过又是教到榻上去。 他见她不将棋盘取走,心中也没有半分高兴,方才被她肆意辱弄的滋味实在是轻易过不去。 崔姝放好棋盘,回到小几旁提起金笼,又主动窝在谢柯于怀里,去与他细细讲这紫砂蛇的习性。 他蜷缩手指,忍住将她推开的欲望,可有可无的去听她说蛇经。 他心道博陵崔氏着实奇怪,二房如此显赫,竟让族中女郎去研习蛇经。其中一定是有异。 她还在兴致勃勃的讲:“……雄蛇与多雌蛇交尾,雌蛇体内留种数年,因而不灭。” 谢柯于听的面红耳赤,蛇性本淫,所以更遭世人避讳,如今她窝在自己怀中,娓娓道这些淫邪之言,且面色坦然,不似有羞乏之状,倒是他,觉得污言秽语,无法忍受。 崔姝拨开笼扣,将紫砂蛇取出,捧在手心拿给谢柯于看,他倒是不惧怕,更多的是不适应。 崔姝握紧他左手中指,去抚弄那条紫砂蛇的蛇首,蛇喜阴却怕凉,触到温热的手指便乖乖的去蹭弄他的指腹。 有一瞬间,谢柯于觉得那条小蛇和崔姝很想象,分明是危险之物,却偏爱露出无辜的神色,让人放下防备,只待致命一击,便将人一举拿下,至死方休。 最终小蛇还是攀在了谢柯于手腕上一会儿,蛇首高翘,崔姝在一旁逗弄它,貌似其乐融融。 崔姝靠在谢珂于肩膀上,有些可惜道:“若是能养焦尾巴就好了。” 她说的认真,谢柯于却紧紧拧起眉来,焦尾巴又名竹叶青,是直州特色蛇种,定州也多见,他早年听圣人提过,当年定州叛乱,寇贼多以蛇毒攻人,让朝廷损失惨重,其中竹叶青便是一种。 崔姝还在与他分享:“焦尾最喜明火,若是在山中,夜里捉它们最为容易,只需点上火堆,耐心等待,不过许久便它们便如同飞蛾一般过来,蛇腹鳞片密集,所以会发出细声,捉时只是要注意一样,小心不要被咬伤,这也容易,它们全身青绿,且攻击性强,玩赏性更强一些,训起来也有趣。” 简直疯言疯语,但她神色坦荡,说完还颇可惜道:“可惜七郎没见过。” 这倒是真的,他只从书册上见过他人箸图,已觉十分可怖,听她说的轻巧,直州每年不知有多少山村百姓被咬伤失命,他记得那本书上说当地人称竹叶青毒液为“火毒”,因咬伤后伤口除了会出现肿胀外,还会有灼伤感,真不知她如何敢碰这些东西。 谢柯于忍了半响,还是自弃的闭了闭眼睛,开口道:“焦尾多毒,少碰为妙。” 崔姝听罢,脸颊使劲的蹭了蹭他的脖颈,开心道:“七郎关怀我,我晓得。” 他紧闭双唇,见她的反应,更是自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