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取了丝帕拭手。 她拉着他回首笑道:“我买了炙肉,七郎也来尝尝。” 将他按在小几旁,她去解油纸包上的麻绳,等炙肉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时,崔姝吸了吸鼻子,执起筷著夹起一片放到了谢柯于身前的碗盘中,低声催促道:“七郎,你尝尝。” 谢柯于敛眉去执箸,面色如常的吃了那片油腻腻的炙肉,肥肉在口腔内爆开,还有腥味从舌尖传来,他不再执着去咀嚼,囫囵的吞咽了。 对面的崔四还在问他是否喜爱,谢珂于见她用的香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是不再动筷。 崔姝将偏瘦的炙肉分开来,一股脑拨到自己碗中,谢珂于这些日子瘦了不少,肥些的好滋补。 咬牙囫囵的用完那腥臊的豚肉,谢柯于以为今日便得解脱。 以至深夜,他准备去净身休息,崔姝却迟迟不走,他只得忍着。 房中灯烛将尽,他僵硬的看着崔姝怡然准备的去了内室,谢珂于皱眉,面上终于露出异色,忍着喉间的腻味,他拽住她纤细的手腕,语气颤抖,却兀自镇定道:“去何处?” 崔姝神色大方,抬起头,一双猫眼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道:“七郎不困倦么?我去洗漱,这么晚了,该休息了。” 谢柯于咬牙坚持道:“回你房间去。” 她佯装不解,仍旧逗弄道:“这便是我的房间啊。” 说罢,将手腕从他手中抽出,从一旁的衣柜里取出寝衣去了内室。 她打开衣柜的那瞬,谢柯于立马转过身子,他虽被困这已久,却从未开过那些衣橱,此刻才知,自己躺着她的榻上十几日之久,一时间羞恼,局促,愤然这些情绪涌入大脑,刺激的他呆愣在原地。 内室的水声响起,他才猛然醒过来,他不想听,但水击打地面的声音总是传入他的耳中,他无措的站了一会,最终拖着踝镣坐在了书桌前的座椅上,闭目轻念清心咒。 他本来想坐榻上,可她那句本是她的房,让他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无言以对。 崔姝穿着那身山茶花的寝衣出来,手里捧着一只白玉小瓷瓶,若是谢柯于睁眼的话,便能看见她玉白的脖颈间有一出红肿。 只露出点点红痕,更多的伤好似被衣物遮挡,应当是在肩上。 崔姝见他闭目念经,只好缓步走到他身旁,将手中的玉瓶放在书桌上,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坚持闭眼,崔姝有些不高兴,只好去亲吻他的面颊,只是这次他警觉了许多,伸出手扣住她的臂膀。 没用十分力也有五分,臂膀上的伤还未消肿,她瞬间呼痛起来,他这才睁开眼,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崔姝有些生气的说:“七郎碰到我的伤口了,好痛啊。” 她一边说,一边将衣袖撩起,露出红痕斑驳的肩膀,虽然只是一鞭,却足够骇人,如同利刃划开白嫩的肌肤,留下了肿胀的痕迹。 谢柯于见她动作,扭头避让,却被她双手捧着头转过来,她将书桌上的玉瓶塞进他手中,嘟囔道:“七郎替我上药。” 谢柯于不敢看,想斥责她太过轻浮,不小心对上她的视线,见其中都是执拗,他吞下了口中的话,将瓷瓶放在桌上,已是拒绝,他无奈劝道:“四娘,自重。” 崔姝执起他的手放在肩上,全然不管他的挣扎和肩上的痛感,这点痛处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百倍千倍都尚且熬过来了。 她只是不懂,两人都已经如此,他还在坚持什么。 见他仍是不愿,崔姝摆出一副无知模样,委屈道:“七郎不愿帮我么?还是想与四娘撇清关系?那四娘只能用些手段了。” 谢柯于猛然转过头,听出她话中威逼语气,垂眸片刻便拿起玉瓶倒出药膏,准备为她涂抹。 若是被锁在榻上,他尚且能忍受,只是若是以迷香或者她怒气之下做出其他事情来,便是不可挽回。 他尽量忽视手指下女郎娇嫩皮肤的触感,潦草涂抹后便替她拉了袖子。 崔姝无视过他的敷衍,拉着他的手走向床榻,全然不顾僵硬的谢柯于,她含笑开口道:“那咱们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