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刺激他的视觉和大脑,谢柯于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她。 崔姝被他推到在地,但已经亲到了。 他神色愤怒,但耳垂却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伸出手背狠狠地擦了一下唇,他愤然的看着她。 崔姝从地面上爬起来,仍旧伏坐在榻上看着生气的谢柯于,垂着眼睛露出伤心的情状来,她嘟嘴,像是撒娇道:“明月奴……我今日很伤心。” 谢柯于冰凉的眼神看着她,冷声道:“不要这样唤我。” 崔姝慢慢挪近他,直勾勾去看他的眼睛,委屈道:“七郎……” 谢珂于冷冰冰的打断她道:“崔四娘,将我掳此地,又百般作弄,现在何必再惺惺作态?” 看到他冷硬的神色,因为愤怒而侧过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以及自己刚刚触碰过,但已经被他擦拭的通红的嘴唇,崔姝才惊觉原来他对自己毫无情意。 双手伏在床榻沿上,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在干燥的被褥上,崔姝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角,双眼无神,却发出一声尖利的笑来。 她张张嘴,喉咙却痛的厉害,于是嘶哑道:“那你呢?不也陪我玩了这么久自欺欺人的戏码?” 谢珂于手指僵了僵,逐渐收紧握住身下的被褥,听到此言,回首道:“你知晓?所以还诸多羞辱?” 崔姝站起来,被脚下已经拧成一团的衣摆绊住,磕到在地上,膝盖上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第一反应却还是不死心的去看他的反映。 看到他不自然放下去的手臂,崔姝笑了笑,接着为他解惑道:“自第二次见面,你便一直唤我女郎,从来不问我所谓的主家的事,我多次冒犯,你每每训斥多少以伦理尊卑相斥,这该是你对一个奴仆的反映么?” “况且,听到你的名字丝毫不畏惧,甚至不惊奇,房中的阳羡茶,我从未与主人家一同出现,每次哑女现身都要你缚目,这些都是线索啊。” 谢珂于没有反驳,还有崔姝都没说,她身上的香,触摸他时没有茧子,柔软的不像话的手指,他最终只是平静自己的怒意,板起脸,就像在官学中对待她一般,淡淡道:“放了我,汉王府不会追究此事。” 崔姝摇了摇头,执起他放在腿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泪水滴落在被褥上,她睁着通红的眼睛道:“七郎,我好痛,我不要你离开。” 他听了她嚷痛的话,细细去看她的面颊,果真一片红肿,皱眉想,以她的身份,何人敢打骂?况且她一柔弱女子,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一时之间竟真的让她执手贴面,等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他立刻将手抽回来。 撇过脸不再看。他冷下心肠,与她娓娓道来:“你可知道,我此次出门是为汝南纹枰赛事,至多两月就会回长安,两月后不归,汉王府就会派人来寻,四娘,你这是挟持国戚,其罪当诛。你我同门之宜,你放了我,我不与你计较。” 崔姝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耐道:“七郎都不问我为何绑你?” 见她不知悔改,谢珂于失望的摇摇头,他不必问,心中已有答案,便只能咬牙道:“你果真与之前大相径庭,之前的有礼恭顺都是假装的?”他不去正面回答崔姝的问题,却来指责她。 崔姝放开握着他的手,哼笑道:“七郎,是你不喜爱崔姝的呀!我每天那么辛苦,装的那么好,就连阿父和阿兄都称赞我好乖,你为什么要拒婚呢?所以我就只好让你见见我真实的样子了。我想和你一处,所以掳来你呀。” 她声音嘶哑,不似往常一般动听。谢珂于听的却心惊,他与崔姝相处六七年,虽不至于每日相见,也未曾多攀谈,但官学中多少望族子女,也算旧相识,二人都曾在官学读书,老师都是一个大儒,直至今日,方觉从未认识过她。 以往只觉她完美的不像话,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待人接物恭顺和善,相处之人无一不是交口相赞。 因为淋了雨,冷风吹进来,冻得崔姝打了一个喷嚏,她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吸着鼻子道:“不过七郎你放心,两月之期一到,我会放了你的,毕竟圣人若是怪罪下来,博陵崔氏也得承受天子之怒不是。” 谢柯于见她抖的如同鹌鹑,紧紧皱眉,他想让她赶紧去换衣物,却无论如何来不了口,对面之人是欺辱挟持他的人,不是仇筹也不是友人了。二人相默了片刻,崔姝起身要走。 谢珂于不死心,仍旧劝道:“四娘,别一意孤行,你是崔氏女,有大好前程。” 崔姝回首相望,因为喉咙中已经发不出声音,所以谢柯于只见她张口,却未曾听清。 她说的是:“我等生来自由身,何须粉妆饰繁华,想要什么,就去得到什么,这是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