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的声音,像她的心情。 榻上的谢珂于攥紧了拳,他出身望族,何时受过这等屈辱,他自弃的闭上双眼。 听着脚步声,确实是个女娘,他不死心开口劝道:“娘子拘了我来,所谋是何?若是珂于能办到,必定奉上,只求娘子将珂于放了。” 崔姝扯了扯嘴角,他用了“求”这个字眼,自己与他相处时日并不算短,他从来高高在上,眼中除了楸枰与官学便无一物,从未对人说过这个字。 况且,她的所求恐怕他不能奉上了,崔姝走至榻旁,扯着束缚他的链子,将链条收紧,让他只能仰面躺在榻上,并不能做其他动作。 他察觉出了不同,自己几乎不能动弹,手脚被紧紧的缚住,谢柯于紧紧咬住牙关,气的胸膛起伏。 崔姝默默地笑笑,将木屐脱下,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榻来,在他身旁跪坐下来,欣赏他的姿态。 心中责怪道: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这责怪来的好没道理,若是谢柯于知晓,心中怕也是十足的无奈,他自小守礼,从未有过恶习,二人虽是旧相识,但也未曾有过私交,况且他们二人年岁尚小,她尚未及笄,自己何曾欺负过她? 崔姝歪着头看了好半响,见他面色从粉红变的逐渐正常,才觉得无趣,便伸出手指去摆弄他的头发,她将他的头发轻轻卷起又松开,甚至去松他的发冠。 她俯下身,呼吸就在他耳旁,距离太近了,女子轻薄的呼吸打在他的耳边,扫过了他的脖颈,惹得他皮肤通红,侧过面颊低声斥道:“娘子,别这样!” 此前他仍旧保持有礼,哪怕是受辱至此,现下却对于她突然的靠近十分抵抗起来,崔姝垂眼笑笑,才不理会他的拒绝。 待双手解下他的发冠,将那只她一直十分好奇的白色玉冠颠在手中,崔姝才放过他,细细研究手里的玉冠,还偏眼欣赏他因生气而起伏的胸膛,以及紧紧抿着的唇。 崔姝觉得有趣,她虽然恋慕他很久,但是始终都是远远观望,若非他足够狠心,自己也不会将他拘来,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门外传来了扣门声,崔姝皱皱眉,知道这是陈叟在催促她,将玉冠放入怀中,又垂头去亲吻他的耳垂。 谢珂于大惊,有温软的东西贴近他耳旁,甚至蜻蜓点水一般触碰到他的耳朵,起先并不清楚是何物,可惜,呼吸打在他的耳后,他僵住,知道那是女子的唇。 谢柯于双手握拳,正想开口斥责,女子的气息离他远了,他听到衣物摩挲的声音,接着是她穿上木屐哒哒走出房间的声音。 他松一口气,布锦下的眼睛被气的眼尾通红,此时也睁开来,无神的盯着黑暗。 果然,她一走,那老叟便很快进来给他松开了手镣,双手被解开,谢柯于狠狠地将面上的锦帛拉下。 他一言未发,疾步走向内室,捧起了铜盆中的凉水,狠狠地搓洗面颊和耳朵,尤其是耳垂,直揉弄的鲜红欲滴才罢手。 他腹中仍旧含着怒意,看了脚下的链条,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满目的平静。 他拿起水瓢舀了凉水往自己身上浇,虽已是暮春,到底晚间夜凉,他不管不顾,将身上的外袍脱掉,自顾自洗了一个凉水澡。 崔姝好奇的从房中出来,询问陈叟有何事。 陈叟佝偻着腰,着急打着手语道:“三郎来了,就在正房等候。” 抿抿唇,崔姝示意陈叟再给房中点一些昏迷的香料,让他乖顺一些,免得漏了馅。 陈叟点点头,崔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将白玉冠放在怀中,这才踏步去了正房。 等谢珂于出来,便发现桌上摆了一本棋谱,甚至还有一本经学。 他疾步走去,捧着书端坐在桌几前,拿起那本棋谱翻来来看。 他被困于此,仿佛真如笼中雀一般了,那女郎今日如此欺辱自己,却给他带了书来,也让他能够消磨白日里的无聊时光。 谢珂于厌恶的皱着眉,突觉自己满腹愤懑,他要尽早弄清绑他的人是谁才是。 不知汝南纹枰赛事,他还能否赶得上。 翻了有两页书,他便觉得困倦难耐,艰难的撑开眼皮,他发现房中的香炉里不知何时燃了香。 谢柯于昏昏沉沉的趴在了书桌前,朦胧中看到那老叟进来,将香炉中的香料拿水扑灭。